【佐鸣】漩涡鸣人与死亡代理 03 追光者
第三章 追光者
“所以，你太太有了新坑。”
“对的！我超开心！我觉得很有意思！我给她回复说我非常期待他俩见面，我觉得一切就要改变了！”鸣人握拳，眼睛闪亮：“他们只是需要沟通！世界上没有清肠戏解决不了的问题！”
“所以，你想告诉我的基本就是，你太太新开了个盗梦空间同人。”樱说。
鸣人张口结舌：“那、那不一样！”
樱点头：“嗯，不用仪器，也不能给当事人下暗示，确实不一样。哦，等等，这是slash，所以不存在没有感情互动，所以还是有暗示。唯一有区别的是入侵者是彻头彻尾的菜鸟，什么情报也不知道。事实上。”她露出盯着鸽群的猫的眼神：“我相信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他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我给他下的心理暗示’这种梗了。”
鸣人眨了眨眼，痛苦地捂住脸：“你非得毁掉我看文的乐趣吗。”
樱摸了摸他的头发，忍笑：“你看多就知道了，你走过的最长的路，就是作者的套路。”
鸣人“呜”了一声。
“而且一篇哨向文居然分级T，她一定是在逗我！”
鸣人满怀希望地抬起头：“可以改分级嘛。也可能有番外。”
樱斜觑他：“你确定你能接受？”
鸣人哽住了，半晌才虚弱道：“就是，那什么，你懂……比较意识流……之类的。”
樱看着他，沉重地叹气：“行，知道你是真爱。”她微笑着：“你确实知道洋妞没有意识流的肉吧。你确实知道，如果你太太写了肉，那种硬核的、肉香四溢的、张力满满甚至是SM的——你都得照翻不误吧？”
“……我相信她不会的。”
“可能后期改分级哟。”
“……她不会的！！！”
“哦。那么。”樱点点头：“今天，你翻译了吗？”
鸣人目瞪口呆：“你是魔鬼吗？”
樱虚伪地微笑：“我是关心你。”她点了点自己的下眼睑：“黑眼圈。”
鸣人说：“从这个项目开始以来，它下去过吗？”
樱仿佛是想了想：“没有。”她很稀奇似的看着鸣人：“我还以为你会‘奉命翻译’，美滋滋地乐不思蜀呢。”
“我还没想好……”鸣人说：“我怕我翻得不好……”
“所以很多译者都会强烈请求读者去看原文。”
鸣人耸耸肩：“那不是借口。你能想象我对宇智波说‘那些文件你自己找原文看’他会对我说什么吗？呃，他好像确实要求自己去看原文……”他脸色煞白：“我翻得真的糟糕到那地步了？”
樱同情地拍拍他的手臂：“商业文件嘛，再小心都不为过的。”
鸣人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
樱问：“你俩处得不好？”
“倒也不是。”鸣人叹了口气：“合作三个月了吧，通常大家至少会找个共同话题聊聊，出去喝一杯都有可能。但他呢，完全没有。共同话题永远只有工作，追忆往昔展望未来什么的，根本没有。”
樱笑了一下：“彻底公事公办。”
“对。”鸣人蔫蔫的。
“以后你会感激他这点的。”樱说：“如果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话。”
“哦，他是。”鸣人挥挥手：“我偶然听到他领导和同事在背后嘀咕了。”
樱眨眨眼：“漩涡鸣人，我看不出来你还有做特工的潜质。明明你的头发亮得会反光！”
鸣人平板地说：“哦，可能他们以为我的头发是花瓶里陪衬的杂草吧。”
他俩疯狂地大笑起来。樱扶着腰说：“我天，我第一次觉得你的冷幽默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然我能怎么办，等着被冻死吗？”鸣人抖了一下：“天，我简直不敢想如果他知道我还打算翻翻同人，会干出什么。”
“又不是说他会知道。”樱说：“你要是真想翻，有空就得翻一点……这种东西不可能有大块的时间让你做的。反正我每天回家就躺平，真是不知道你哪来的精力看同人……”
“不看同人的我跟死鱼没有区别。”鸣人摊手：“看的话至少是条有食物的香气的咸鱼。”
樱翻了个白眼：“好吧。五条鳕鱼明尼苏达。”
鸣人笑着接道：“八只螃蟹堪萨斯。”
佐井忍无可忍：“你们真的要在一大早上搞团建吗？”
“中午了。”樱指出。
佐井虚弱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黑眼圈浓郁得让人怀疑他画了烟熏妆。
樱退缩了：“对搞设计的来说确实是早上。”
佐井满意地点点头，缩回他的座位。
鸣人冲樱比了个“欺软怕硬”的口型。樱无声地大笑，摊开双手胜利地摇摆。
鸣人感觉自己无比心累。手机偏偏在此时震了——他的心直接跌到谷底：休息时间的电话从来没好事。他希望自己能够拒接，但社畜并没有那个胆量。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惨兮兮地盯着樱，手都在颤抖：“宇智波的电话。”
樱宝相庄严，转身离开：“God bless you。”她转身回自己座位时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很高兴我娱乐到你了。”鸣人嘀咕道，接听了电话：“您好，我是漩涡鸣人。”他不无哀叹地想着，他其实更乐意花时间娱去乐樱——至少那可能会回到讨论他心爱的太太啊。
鸣人坐在桌前，对面是宇智波佐助，一脸礼貌地问他要点些什么。
他下意识说了“拉面”，对方顿了一下，翻译似的对侍者说：“招牌乌冬面。”
鸣人忍住反驳“拉面”和“乌冬面”绝对不是一种东西的冲动——他怕最后端上来一碗兰州拉面。
原木色的三合板桌面泛着油光，店家才刚刚勤快地擦过，鸣人从筷筒里捞了一双筷子，有点想敲出个午休打击乐，但在筷子碰到桌面前顿住了。他看看宇智波，以为他会露出什么别样的神情，厌恶或者不以为然，但对方的眼神却十分坦然，如果鸣人敢信任自己的眼睛，他会说他看到一丝兴味。
鸣人懵懵懂懂地，试图搞清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宇智波是有千里耳还是怎的，不然怎么他一说这人从不团结群众，十分钟后就打电话邀他出来吃饭。他还记得自己死蠢地对着电话重复：“吃饭？我？你？还有谁？”盲目地指望着这是个饭局，参与人数大于等于三。
“呃，你有什么事吗？”鸣人问。
“我意识到，”宇智波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我前天的行为不是很恰当。”
“嗯？什么行为？”鸣人眨眨眼睛，跟我有什么关系——然后他想起来：“啊，哦。那个。”
“我应该先跟你沟通。”宇智波冲鸣人点了点头：“抱歉。”
鸣人绽开一个巨大的、光辉灿烂的笑容：“没——事——！啊，吓死我了，就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我又整出什么乱子了呢！”他放松地往后靠去，又手忙脚乱地坐直了——他坐的是凳子：“我重新做过那份文件了，你收到了吗？”
宇智波的唇角微微上翘：“是的，我确实欣赏认真的人。”鸣人也微笑着，感觉轻盈地泡泡升起来，在喉咙破碎，洒下七彩斑斓的粉末，星星点点的，挠得他心头发痒。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别笑得太傻：“我确实翻译得不好。”
宇智波说：“术业有专攻。”
“还是建议我司聘请专人翻译吗？”鸣人打趣。
宇智波犹豫了一下：“是的。”
鸣人说：“无论怎样我俩都得过一遍，我还是更偏向自己动手。”
宇智波的眉头微微一抽。不知为何，鸣人敏锐地觉察到那种混合了困惑与挫败的“见鬼的这个合作方又会怎么逼疯我”的痛苦。毕竟他时时感同身受。
“这样，其实我最近有在学翻译。”鸣人说。
“哦。”
“我会在业余时间用其他文件练手。”满怀着比对工作更大的爱地，鸣人想，并一脸正直地说：“虽然十分不好意思，但能否请你再担待一段时间——如果下一份文件我翻得还是像狗屎，我保证我们这边会请专业的翻译。”
宇智波的神情松动了：“事实上，并不存在专业的翻译。”
“嗯？”鸣人心想，那“翻译专业”是什么东西。
“英语只是一种交流工具，商业文件也不需要什么文采，翻译这个……”他摇摇头：“无他，唯手熟尔。”
“我会尽快让手熟起来的。”鸣人说。
“那再好不过。”宇智波点点头，又露出了那种微妙的，让鸣人觉得有点发飘的笑容：“吃面吧。”
“哦。”鸣人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乌冬面，决定短暂地动摇一下豚骨拉面的王者地位——这家招牌乌冬面可以作为皇后。
“鸣人。”
鸣人为樱口吻和神情中深切的怜悯震惊了：“怎么了？！我就跟宇智波吃了顿饭！我感觉也许未来我终于不会被合作伙伴折磨致死了！这难道不是很值得庆祝吗？”
樱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旁听了鸣人整个兴高采烈的“快来恭喜我和宇智波历史性会面”演说的佐井，默默地拍了拍他另一边肩膀。他们唉声叹气地围在鸣人桌子四周，一脸愁苦。
“怎么了？！你们这副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鸣人嚷道。
牙幸灾乐祸地笑：“他们在哀叹你就被‘一碗乌冬面’给收买了。”
“啊？”
“还立下了军令状。”
“啥？”
“还觉得他是好人——就一碗乌冬面，啧啧。”牙笑得犬齿都闪闪发光：“黄毛兔崽子。”
“不是，我，那个——那个是碗超好吃的乌冬面！”鸣人跳了起来：“什么兔子！什么兔子！再怎么样也该是狐狸吧？！”
樱深沉地看向牙：“你知道，在今天之前，我都没意识到，兔子也是有胡须的。”
牙指间转着圆珠笔，沧桑地远望：“请叫我动物大百科。”
佐井一脸悲伤：“儿大不中留。”
鸣人说：“这话不是这么用的。——算了，你搞设计的。”
“请不要地图炮。”志乃彬彬有礼地说。
大家都吓得跳了起来。
鸣人眨眨眼：“原来你在听啊，志乃。”
油女志乃显然把这当成了咨询函：“以我的推测，宇智波在此巧妙地运用了以退为进，成功地先激发出鸣人的负罪感和责任感——前者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并通过激将法，干脆地将对公司事务的安排转化为对个人能力的挑战——我认为宇智波之前的处理没有问题，确实只有老大能决定是不是要聘请翻译。而在鸣人君一无所知地立下军令状后，又给予认可和鼓励，并暗示了双方针对该议题的未来交流。”他赞许地点头：“非常有效。”
“有什么问题吗？” 鸣人懵了：“我确实应该翻译得好点——他和我对接，好奇我学得怎么样也是应该的。”
在不忍卒读地捂住脸的众人中，牙挺身而出，翻译了油女君的技术分析：“他在说宇智波想追你。”
“哦。”鸣人麻木地点头：“你们觉得他是个操控人的混蛋，明白了。”
“别说兄弟没提醒过你。”牙说。
“这个项目组有人得了妄想症，而那肯定不是我。”鸣人说。
“好自为之吧。”樱怜悯地摸了把鸣人的头发，叹着气说：“我想撸兔子去了。”
佐井说：“我下班正好要去宠物店写生，你去吗？”
鸣人抚摸着下巴：“我闻到了一股酸臭气。”
没人理他。樱翻了个白眼，娉娉婷婷地走了。
鸣人趴回桌上，决定三十秒后就彻底忘掉刚刚发生的无比荒谬的一切。
回到家后，鸣人决定正式开始他的翻译征程——他确定宇智波不会要看他的“习作”的。
啊，问题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太说。
AO3首页显示他有一条未读消息，他眼睛瞪大了——妈耶，是太太回复他了！
我很高兴你对它抱有这样大的期待。我写它多少是因为有感而发。事实上，你说的是对的，他们需要的只是开始沟通。
他迅速回复：“我觉得鼬知道一切，他策划了一切，是这样吗？抱歉，我不想讨人嫌，但他原作就给我大boss的形象，宇智波斑都得让道。”
我想现在揭露谜底就太没有意思了。但他的戏份不会太多的。
“哈哈哈，我也确实更期待他在关底出场。事实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他停下来，专门去查了下“不情之请”怎么说。电子辞典拯救世界，AO3真是世界上最大的英语学习基地。“我……真的非常期待这篇文。我希望能和更多人分享。我能有这个荣幸翻译它并贴在LFT上吗，那是我们国家的同人网站之一，我会保留你所有权利，并附上链接。”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复制粘贴标准求授权书。
我很感谢你的支持，但事实上，我不确定更新周期，也不确定是否会完结。也许对你来说这不是个好主意。
这么坦诚？鸣人想，你这样会被只吃完结的读者（他就是其中之一，但可以为太太破例一次）抛弃的！
“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翻译的速度，我还在学习……但，看事情怎样发展不是很有趣吗？我想和这个故事一起进行下去，跟你一起完结，就像两个人同时说一个故事。”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仿佛自己是萌萌哒的文艺小女生：“I’ll follow you like shadow dreams with light.”好吧，他不知道那句话准确的翻译，但又不是说太太听过那首歌。
唔，我想他们确实在用各自的方式说同一个故事。
哈。鸣人嘴角扬起。逮到你了。
最后一击，那个魔法词汇。
“May I have the honor，PLEASE？”
TBC
注：
1、关于鳕鱼和螃蟹：大概是《鱼市哲学》的一本书，讲西雅图鱼市，在一片鱼腥恶臭中，员工们成功地通过这种自娱自乐的方式让整个工作氛围都变得轻松愉快。公司团建的经典课程。
2、翻译绝对是一个神人辈出的专业。但我见过的专业性强的译著大半不是纯粹翻译专业的人经手的……所以，佐助的闭眼乱吹多少有点道理。
3、歌词是《追光者》里“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唔，我一直觉得这首歌最适合newtmas……但，鸣人在装小可爱不是吗？：）
4、这篇文的私心简直多得都要溢出来了。谢谢评论、推荐和喜欢的大家！！！ღ( ´･ᴗ･` )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