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徒手的骑士 （一）流浪者
【雷安】徒手的骑士
The Knight of Honor
Attention：
CP：雷狮&安迷修
Fandom：凹凸世界
一切权利归于官方。
各种私设，不要在意~
第一章 流浪者
Chapter One The Ranger
01.
“安迷修算什么骑士！”
人们爆出一阵会意的哄笑。这话很不客气，可惜毫无错处：第一，安迷修从没正式授衔。第二，他居然砍了个女人——还是个爱慕他的女人！第三，他没有马——他甚至连把剑都没有！
但话说回来，这些又都怪不到安迷修本人头上。
他师出名门，老师是在教堂挂了名的圣骑士，就算本人闲云野鹤，不领俸禄，根据王室新公布的等级法，圣骑士的见习骑士的骑士授衔也得由王都的紫心主教主持。安迷修少年天才，当时简直是引得掷果盈车，自他走进大教堂的门，排在他前头的人的授衔都被加急处理，所有人都在期待他授衔时能有天生异象以传为佳话——传说注定会成为圣骑士的人在授衔时总会有什么征兆，没人怀疑过他会走不到那个位置。
异象确实是有。安迷修授衔的前一天，三王子和王室断绝关系落草为寇，王都一团乱麻，哪个主教有心思管授衔。这事就这么搁置下来。
当然，虽然被不幸的意外打断了授衔，改天再办也就是了。但，在等待期间，安迷修居然杀了个女人！他还是在王都动的手！事情经过版本众多，从争风吃醋的误杀，到强求不得的嫉恨，从悲情到香艳，从晦涩到三俗，洋洋洒洒，蔚为大观，简直是全方位地满足了民众的八卦心理。加上官方一直语焉不详，至今都没逮到安迷修，火上浇油地把这桩惨案烧成了全民娱乐，最新的版本是那妹子是敌国公主，混入王都偷取情报，安迷修挥剑斩情丝——这个月同情派的人占了上风。
无论怎么说，名声毁了，安迷修是不可能当骑士了。亡命之徒自封“骑士”的也不少，但穷成安迷修这样，一把剑都买不起的，还真没有。这依然不是安迷修的错。照规矩，见习骑士的老师会为他准备成为正式骑士后的第一把剑，并由授衔主教祝福后赐予骑士。多数骑士不会真正使用这把剑，它们的象征意义和装饰价值远比剑刃的锋利重要得多。而安迷修的老师为他准备的剑，照教会的说法，“不适合交给一名嫌疑人员，但也不应当曝露于毫无敬意的窥视目光下”。大家都猜他们把剑弄丢了，或者私吞了——那可是圣骑士给他宝贝徒弟准备的剑，天知道有多价值连城！（这又引出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安迷修根本没杀人，一切都是教堂为了昧下那把剑的阴谋。）
没人关心他到底有没有马。
总之，无论真相如何，大家都觉得安迷修实在是没有当骑士的缘分和运气，自然也“算不上什么骑士”了。
“最近有人见过他吗？”
“没听说了。”
大家顿了顿，感到一丝惋惜。
“如果他带着剑，也许能好些。”
“当时安迷修可是手无寸铁，是怎么杀了她的？”
“他们这种人嘛。”对方戏剧性地压低了声音：“就是手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也是能杀人的。”
旁边人深以为然，那人却并不满足：“那女的是谁？”
有人好心地搭了句“哪个落魄贵族家的小姐吧”，但更多的人不关心。女孩肯定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不然追捕也不会这么绵软无力。话题沉入喧闹中，快快活活地转向了。酒吧的驻唱很应景，唱了首《撕裂我心的狮子》，讲女孩和骑士坠入爱河，破坏了贞洁之誓，骑士因此受了诅咒，在破晓时的第一个吻咬断了爱人的脖颈。一本正经地香艳，主角自然还是安迷修。他现在可真是文艺界的常青树了。
安迷修自然也正坐在酒吧里。他要了杯啤酒，小口小口地抿，这样能喝得慢些。他的表情挺认真，倒说不上听得津津有味，至少不至于狼狈不堪地冲出门去。他现在有点心不在焉，觉得这个狮王港口真是太有意思了。这里的人大概从没见过真正的狮子，但不妨碍他们想把什么都和狮子扯上关系的狂热。当地人简直是疯狂地爱着雷狮——那个前三王子现海盗头子。安迷修心想：他要么是极端自恋，要么是对名讳全不在乎。无论如何，他把这座城市管得很好——当地的行政长官只是个傀儡，众所周知，还当得兴高采烈。这儿贸易繁荣，治安良好，街道也难得一见地干净。雷狮似乎对炫耀他的权势和财富漠不关心，但他的宅邸确实是整个城市中最显眼的：一幢位于港口左侧悬崖的巨大、呆板的方形建筑，俯瞰海岸线和城市，通体灰色，表面做了防水处理，阳光下很耀眼，雨天便显得十分阴沉。没有名号，当地人管它叫“盒子”。
安迷修又抿了口啤酒。他来狮王港口是因为有只海怪据说在附近出没，已经导致十几艘船沉没。他打算和它谈谈，送它去别的地方，或者决斗。但没有船愿意带他过去，也没人愿意把船租给他。他不会开船，甚至不会游泳。胜算很低，但既然没人管，那么他会做。
他打算抢雷狮的船——或者让雷狮自己解决。取决于他们“谈”得怎么样。
他知道雷狮海盗团即将再次出征。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但他们每一次都会携巨额财富归来，连带整个港口都能好好赚一笔。于是大家最近都陷入狂欢之中。不少年轻人跃跃欲试，想加入这支传奇船队，但他们不公开招人。他们会找上你，你自己决定是否加入。安迷修觉得这还蛮吓人的。
但他依然觉得有趣。
雷狮是恶党，这毫无疑问。但他身上还有些别的东西，也许就像他老师说的那样——雷狮重新定义了“海盗”这个职业，就像王室重新定义了“强盗”一样。如果他不挡路的话，安迷修不介意暂时对他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只是暂时。有个声音微弱地嘲笑着他的自顾不暇，他没去理会。
他得先想想该怎么混到船上去。
佩利最近心情不好。
只要回到狮王港口，他的心情就会一直不好，所以没人费心去安慰他——帕洛斯不趁机整他就不错了，但回到港口的帕洛斯是心满意足的帕洛斯，他忙于和上上下下的人打好关系，以便有朝一日能取雷狮而代之，雷狮觉得怪好玩的，卡米尔在得到雷狮“你随时都能宰了他”的保证后也懒得再计划“101种暗杀帕洛斯的方案”——能看着帕洛斯的眼睛砍了他可比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叫人满足多了。
回到正题，佩利心情不好。因为狮王港口无架可打，大部分人武力值不够。他想起来还有点心虚，遇到雷狮前，他可没这么挑剔。又因为海盗团禁止在干正事时内斗，远航中每个风平浪静的日子也都让他无聊得想死。这次更糟，他们干了笔大的，他兴致刚提起来，战斗结束了，于是他得一直憋着。
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佩利十分忧郁地想。
就是在这时，他听到酒馆里的人在说安迷修的事。他听着听着就激动了起来：这人绝对是个人才！第一，他居然能在严禁一切武器的教会寻摸出武器砍了个人！第二，他同时惹毛了教会和王室！第三，他穷。佩利对他顿生亲切之情。而且他很强。佩利想。而且他肯定不会管什么“团结友爱”那套——他都在光明神圣正义的大教堂杀人了呢。
他们会谈得来的。佩利决定如果见到安迷修，他一定要把这人招进来——他手上有高层名额，虽然雷狮得最后拍板。
就算招不进来，他们也可以打一架。佩利舔了舔唇。把一个曾经前途无量的骑士揍得哭爹喊娘，想想就让人激动。
“到处都在说安迷修。”
雷狮“嗯”了一声。
“就是那个倒霉鬼？”卡米尔说：“他也真有胆子。”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如果他到港口来，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雷狮瞟了他一眼，卡米尔很少高兴得这么明显：“你不是很讨厌他？”
“我喜欢一切能惹毛那些人的人。”
“这有点可悲，你说呢？”帕洛斯说，他抱着一大摞文件走进来，重重放到雷狮面前：“把自己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些你都得签字。”
“大哥会自己决定该签什么。”
“哦，是吗？那感情好，不如把我屋里那三堆也看了吧。”帕洛斯扬眉：“需要我现在就拿小推车给您推进来吗？”
雷狮随意翻了翻那些文件，长篇累牍的法律文书，基本上是关于产权交易和拍卖会的，他确实非签不可，但如果他蠢到不认真看完每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第二天他就会发现自己在大街上游荡，衣不蔽体了。但他总不能把所有重要的事都交给卡米尔，那会压垮他的。
“放这吧。”雷狮说。
帕洛斯点点头：“我们这次弄到了封闭卷轴。”
雷狮站起来：“也是时候干掉那东西了。”
“很难。”卡米尔说：“我们中没人是光属性。而大哥的能力——”他比划了个手势。两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在海战中用雷属性攻击，就要做好无差别放倒所有人的准备。
帕洛斯说：“我们需要招人吗？”
卡米尔说：“老规矩，只审核，不推荐。”
“你们从来没有批准过任何我推荐的人。”
“我想这就更说明这规矩的必要性了。”
“你有人选吗？”帕洛斯微笑着，是那种胜券在握的笑容。
卡米尔微微皱眉。他知道很多光属性的好手，但他们中没有一个会愿意和雷狮海盗团搭上关系。帕洛斯一定在酝酿着什么，而他绝不会让他如意。
“我有。”雷狮说。
两人都看向他。
“安迷修。”
02.
佩利有一丝伤感。
当然，他不是为他自己难过，他没那么唧唧歪歪，他主要是为安迷修伤感。雷狮海盗团说是横行无忌，其实固定人员也就四个人而已！四个人！这个数字简直是无聊的代名词。现在雷狮松口要招新人了，就一个位置，要身手好，掌握冰元素和火元素，光属性。多好的机会！可惜安迷修是错过了。不过也是，他们海盗团暗属性的够多了，需要有个治愈系来平衡一下。而一个能在教会杀人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治愈系的。
简直天意弄人。他唉声叹气。
“你还好吗？”
佩利抬起头，是坐在他隔壁的哥们，戴着兜帽，几缕头发漏出来，是那种非常柔软的褐色，在吧台的烛光下蜜一般璀璨。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隐隐看见暗淡的肤色和瘦削的轮廓。他声音轻柔，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个，绝对就是治愈系。佩利决定。
“你是光属性吗？”
“怎么了？”
“我有个活在招人。”
对方沉默片刻，谨慎地点了点头。
“会玩火吗？会冻东西吗？”佩利嘟囔道：“这是老大的要求，奇怪也别怪我。”
那哥们似乎笑了起来，佩利感觉很是恼火：“嘿！”
“抱歉，抱歉。”他说：“我向你保证，这个要求绝对不奇怪。你知道，火和冰在很多时候都很有用。”
“但在海上玩火的人只有死的份。”佩利指出：“还要有冰属性？天，想想看，那家伙丢个冰锥，再丢个火球，在击中敌人前他自己就会把攻击抵消掉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你说的活是在海上？”
“这儿是港口，伙计。所有的活都是在海上。”
“我猜雷属性在这里会很实用。”
“哈，如果你想把你这边的人也都干掉的话。”佩利喝了一口啤酒，嫌恶地皱起脸。这东西被焐热后就跟马尿一样。“这年头干活可不容易。”
“难怪会有这么具体的要求，听上去是为了一个比较……特别的任务。”
“天知道。海盗没有特别的任务。”佩利说。
“但这个是。”
佩利眯起眼：“如果你没兴趣，就闭嘴滚开。”
对方微笑起来——他笑得真的很好看，眼睛闪闪发亮——绿色的。他打了个响指，一簇火焰在他掌心升起，他再一挥手，佩利的啤酒便蒙了一层冰霜。
“冰啤酒很好喝。”
佩利盯着他。他们视线相接，来人没有丝毫动摇。佩利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灌过喉咙，他惬意地哼了一声。
他是对的。冰啤万岁。
佩利站起身：“跟我来。”
“好的。”
他们肩并肩往外走去，佩利满足地发现对方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
03.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帕洛斯说。
雷狮有时会怀疑他那虚伪的笑容是焊死在脸上的，因为就算现在，他也一副完美无缺的、客客气气的礼貌笑容。
“当我开玩笑时，你会知道的。”雷狮说。
“跟安迷修扯上关系很危险。”
“不会比当国际通缉犯更危险。”
“至今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杀了那个女人的。”
雷狮笑了一声。
“你不相信？”帕洛斯打量他，点点头：“你见过他。”他顿了顿，缓慢地说：“你认识他。”
“不。”雷狮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帕洛斯说：“这算什么？愧疚吗？打断了他的授衔仪式，所以给他份……除暴安良的工作以作补偿？”
雷狮扬眉：“如果你终于疯了，那我该告诉卡米尔他总算可以动手了。”
“不劳费心。”帕洛斯说：“我总是十分欢迎他的。”
他们有一阵没说话。帕洛斯突然说：“我不喜欢这类人。”
“我也不喜欢。”
“当一个人的信仰转向后，你很难预料他们会做出什么事。”他说：“他们背叛过一次，因此会有无数次。”
“这是你的切身体会吗？”
“找上安迷修不是个好主意。”
“我不需要安迷修。任何有他的能力的人都可以。”
帕洛斯看着他：“我会通知他们把舱室收拾出来的。”
雷狮叫住他：“还有牢房。”
帕洛斯缓缓勾起一个真心实意的锋利笑容，明亮得甚至有些残酷：“雷狮，我就知道我喜欢你是有理由的。”
“拿上你的心滚吧。”雷狮说。
帕洛斯走后，卡米尔走进来。他看了看门口，目光转向雷狮，眼神认真：“找上安迷修确实不是个好主意。”
帕洛斯说这话的时候雷狮基本无视了他，但如果卡米尔也这么说，他知道自己最好再考虑一下。
“我没有指名。”
“我们可以挑三个人。三个属性。”卡米尔说：“这样更保险，也能有更多战术。”
“我还以为你喜欢他。”
“他是个威胁。”
“不会比帕洛斯的威胁更大。”
“这倒是。”卡米尔说：“但如果传闻属实，安迷修没有武器。”
“他会有的。”雷狮说。
“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会来的。”雷狮说：“这可有个海怪。”
卡米尔沉默片刻：“这就是为什么你觉得他合适，是吗？他只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他不会妄想加入海盗团。”
“更像是他宁可在任务结束的那一刻就对我们开战。”雷狮说：“他很好预测。”
“你不相信他杀人了。”卡米尔说：“你认识他。”
“不。”雷狮没再细说下去：“如果你有其他人选，一并带过来。”
“但你不认为他们能行。”
“没错。”雷狮笑起来：“海盗团不收废物。”
TBC
一直想写的一个梗……总之是个骑士与魔法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