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柯|降新|粮食向】彼得潘的一日传说（二）上午
02.彼得潘的一日传说·上午
“你应该叫我什么？”
“哈？”
降谷零抱起双臂，少年的脸瘦削得锐利，他微微扬起尖尖的下巴，沉声道：“亲属关系是成功的伪装必不可少的一环。七大姑八大姨是探寻你真实身份的天然屏障，三大伯四小叔是你攀亲交旧的绝佳桥梁。”
“所以呢？”
“叫舅公。”
一句“你怕不是烧傻了”冲到嘴边，新一用尽一生的耐力才堪堪咽下，露出温柔亲切的笑容：“零。”
“连尊称都没有了！”降谷震惊且受伤：“你一点都不尊重我！”
“这不是显得亲近吗？”新一假笑道。
“啊，懂了。”降谷打了个响指，双手背在身后，上身微微前倾，甜蜜地微笑：“新、一、哥、哥。”
新一有种预感：这会是非常、非常漫长的一天。
平心而论，降谷表现得非常好。
他就像任何一个第一次和家长来火车站的熊孩子一样，在候车厅张开双臂跑来跑去，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也不知是在模仿火车还是轮船汽笛，至少新一是不觉得飞机会有那种声音的。
按照人设，他是不是应该追上去，沙雕地一起沉迷于亲子游戏？还是应该一个健步捞住对方领子，然后大吼“臭小子没发现你打扰到别人了吗？！”
啊，他现在可算是理解人设的重要性了——他，工藤新一，对于日本公安警察中的大佬在自己眼前卖萌装飞机/火车/轮船——等等刚刚他是不是说了“进入曲速”所以结果是星际迷航吗——这种超日常状况，只能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APTX4869的第一位受害者同伴是灰原真是太好了。这是一位多么稳重的优秀女性啊。
“请问，那是您的弟弟吗？”
“啊，打扰到您了吧？非常抱歉，我这就把他喊回来——”新一说着就起身，刚和降谷对上视线，对方便像接收到什么信号似的，看了他一眼，耷拉着头，一副老实认错的样子，踢踏着脚走了过来。零在距他们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就开始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新一哥哥，我实在是太开心了……爸爸妈妈都很忙，没空带我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然后在新一死寂的眼神中迅速向老人深鞠一躬：“打扰到您真是万分抱歉！都是我的错！请您千万不要责怪哥哥！”
“啊，没有没有……”老人连忙摆手道：“就是觉得最近很少看到这么有活力的孩子了啊。这是你哥哥吗？嗯嗯，兄弟两长得真像呢！”
不到底哪里像啊。不可能像的吧。像才是有问题吧。
“嗯！爸爸妈妈也这么说！”零很自豪地挺起胸脯：“说我一定会长成像新一哥哥一样帅气的男子汉呢！”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
“呀……但是你们不是亲兄弟吧……？”
“嗯……不是哦？”这个话题似乎很让零沮丧，少年低下头，脚尖在地上微小地画着圈圈：“我有一部分外国血统啦……”他偷偷抬起头，一眼一眼地瞄着新一，小声道：“哥哥会觉得我很……怪吗？我是不是……给哥哥添麻烦了？”
“没有完全没有你在想什么呢能和零一起出来我真是太开心了。”
“太好了！”少年的笑容阳光般灿烂——真是烂俗的描述，但新一确定这就是对方想达到的效果。毕竟，伴随这个无敌笑容的，一定是传说中的——
“——我最喜欢新一哥哥了！”
……果然。肥皂剧诚不我欺。新一心里升起了一种微妙的自豪感。嗯，和兰看过的电影毕竟没有白费。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恶心地卖萌微笑回答——
“嗯！哥哥也最喜欢零了！”
——就可以——个鬼啊！
……啊，好想死。安室先生。拜托你。请结束你的表演吧。
也许是终于接收到了新一的悲愿，降谷开朗又可爱地和老人聊了起来，并趁老人不注意，凑到新一耳边说：“怎么了大侦探，偶像包袱要不得呀？”
新一的语气了无波澜：“……舰长，请赶快去往前人未至之境吧。”
“收到。”降谷眨眨眼：“指挥官。”
“没想到你还喜欢科幻。”
“不是所有侦探都只喜欢福尔摩斯的。”
“我也不是‘只’喜欢啦……”新一说：“再说，谁不喜欢福尔摩斯啊？！”
降谷露出了相当微妙的表情。
“那，零呢？你喜欢看什么？TOS？AOS？TNG？DSN？”
“TOS。”
“诶，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TNG呢。”
“勇往前人未至之境——不觉得和‘zero’很像吗？”
“……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名字啊。”
“嗯，是我重要的、值得自满的名字哦。”降谷干脆道：“新一哥哥喜欢自己的名字吗？”
“啊？”新一楞了一下：“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降谷叹了口气：“毕竟是个会起名‘江户川柯南’的男人……”
难道“安室透”这个名字就好到哪里去吗！一个仿佛下一秒就要开高达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吐槽别人的名字！
降谷愉快地笑起来。新一皱着眉，把车票递给他：“走吧，开始检票了。”
“OK。”
“怎么感觉安——零对此相当乐在其中的样子？”
“我确实觉得很有趣啊。让人返老还童的药——听起来简直像梦一样。不如说因此拿到诺贝尔奖都不为过吧。”
“哈哈，确实如此……”但这种梦还是免了，新一苦笑着想。
降谷看了他一眼，说：“因为你才17岁，可能感觉不到吧。”
“什么？”
“‘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之类的软弱又可鄙的想法。”降谷抬头看了看候车大厅的玻璃穹顶：“呃……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天花板这种东西，感觉都很遥远啊。”
“因为相对距离变动不大啊。”
降谷看着他，长长地、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工藤君，兰小姐迄今没甩了你，真是个奇迹。”
“喂！”
“呀~从这个角度说，你的偶像是福尔摩斯，真是再恰当不过了。说起来，你有看最新BBC的三集剧吗？一开始还真是想不到呢，玛丽她——”
“打住打住！不要在公共场合剧透啊！你是不知道在等车的时候突然被剧透有多讨厌……”
“哦？听起来新一哥哥很有经验的样子？”
“上次，我和兰去纽约的时候……”
……
“所以，你就和这个外表十一二岁，内心二十九岁的男人，相谈甚欢了一路？”
“我知道，别说了。”新一头疼地捂住脸，右手举起来对着吊起眉毛的哀摆了摆：“安室先生他，真的，很会聊天……”
“诶，什么什么，新一哥哥在夸我吗？”
“请不要动，降谷先生，这些仪器是很脆弱的。”
“是~”
哀本来就没放下的眉毛扬得更高了：“‘新一，哥哥’？”
“我知道，请你别再说了。”新一两只手都捂住了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反正就和那个大叔怎么收下‘首席弟子’的过程一样吧。”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新一嗫嚅道。
“哦？洗耳恭听。”
“你看，毛利叔叔不是很缺钱嘛，然后安室先生当时提出要交学费……然后我这边是人设、人设要求！没错！不然怎么看都很奇怪吧！”新一振振有词：“高中生带初中生出去玩，不就是‘兄弟’关系嘛？！”
“哦？居然能让工藤君说出‘人设’这个词，降谷先生应该也努力了一番吧。”
“嗯嗯，正是如此！为了让他理解人设的重要性，我还摔了一跤呢！超痛的啊！”降谷眼泪汪汪地说：“灰原小姐，还没好吗？膝盖真的很痛啊？”
“忍着。”灰原漠不关心地扫了眼屏幕，顿了顿，说道：“大概还有半小时。……很痛的话可以先坐在台子上。”
“好的~！谢谢灰原妹妹！”降谷兴高采烈地坐下，摇晃着两条腿，歪过头笑着说：“认真工作的灰原妹妹超可爱的！”
“……”
“……灰原。”
“……别说了，我懂。”灰原说：“说起来，他说‘摔跤’是怎么回事？以波本的身手……没道理吧？”
“啊，那个是……”新一尴尬地挠了挠头：“上课……”
三小时前。火车上。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会选择安室先生呢？”
这话没头没尾，但降谷却听懂了：“怎么，不像吗？”
“嗯……因为，虽然007和Ethan Hunt都很帅，但正常的谍报活动，反而不会选择太过引人注目的男性。否则不仅不利于潜入，事后被报复的可能性也更大。而安室先生……怎么说，外形条件很好，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那我就当成赞美，心怀感激地收下了。”降谷说：“嗯，确实，因为你说的理由，当时还真是辛苦啊……老大还对我咆哮了呢！”
“什么？”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就想学别人做这种工作吗！少瞧不起人了！’”降谷瞪起眼睛，喘着粗气，学得惟妙惟肖，但因为身形和年龄的关系，非但完全无法让人觉得可怕，反倒感觉到“小孩子装可怕的大人”那种微妙的可爱。
“啊哈哈哈，这可真是严厉的评语啊。”新一说：“然后，是怎么争取到的？啊，如果是机密的话很抱歉。”
“细节不说的话……嗯，大概是证明了其他人都比不上我吧。”降谷说：“我不是说大家的能力比不上我，即便如今，我也有很多需要向大家学习的地方。但是当时，经过调查，发现我还是比较有优势的……”
“什么？”
“呃，你想想迄今为止见到的‘酒’……除了伏特加以外……”
“……这么一说，确实是……”新一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描绘出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参演黑客帝国组团出道的组织成员，瞬间理解了降谷的欲言又止。
如果说出来的话就是自卖自夸了。不过也差不多了。
“除此以外，我还有外国血统，可能让老大觉得很亲切吧？”
“啊，那零能不能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新一哥哥呢？”
“新一哥哥为什么想要知道呢？”
“因为哥哥想把坏人绳之以法呀。”
“这样啊，哥哥是警察吗？”
“呃，哥哥是侦探哦？”
“可是侦探是没有逮捕的权力的吧？哥哥又绝不是个会坐视不管的人。如果告诉哥哥的话，不反而会让新一哥哥陷入更大的危险中吗？”
“哥哥不是一个人哦。”
“但哥哥也只是个高中生呀？让高中生陷入危险的话，警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那个，安室先生？”
“嗯？”
“我不会加入公安的。”
“这样啊，真遗憾。”降谷说：“不过就算你说要加入，我也会拒绝的哦？”
“诶？”
“演技。”降谷深沉地叹气：“你的演技……有时真是太烂了。有时又能瞒天过海。真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的真实水平。”
“喂喂……没到那个份上吧。”新一心想，如果让有希子女士知道有人对自己儿子作出如此评价……自己估计又要迎来一场地狱特训了吧。
“不服气啊？”降谷抱起双臂，瞅了瞅新一，说：“那，怎么样？”
“什么？”
“我在候车室的演技啊？”降谷侧过头盯着他：“怎么样，高中生大侦探？”
“是是是，我心服口服。”新一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说起来，真亏你能一直呆在那个咖啡厅啊……”
事实上，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之一：咖啡厅的工作应该非常忙碌，榎本小姐也没有抱怨过他消极怠工，安室的闲暇时间到底是怎么安排的？间谍工作这么闲的吗？
“新一哥~哥~演技这东西呢，关键是要让自己全心全意地相信。”
“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是吧。”
“看好了。”降谷跳下座位，新一半跪在椅子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年摇摇晃晃地随着车厢的晃动向前走去。那种小心翼翼地避开过道两旁的人的行李和脚的畏缩感，简直让任何看他背影的人都揪起了心。
突然间，火车大幅度地晃动——
“小心！”在意识到之前，新一脱口而出。而就在他的惊呼中，降谷惊慌失措地向前跌去，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他大大的紫灰色眼睛一瞬就盈满泪水，咬着下唇强忍着哭泣。身旁的女士一脸担忧地伸出手，轻柔地托住他的手肘，小心地扶起他，心疼不已地拍打着降谷身上的灰，嘴里埋怨着不知在哪的少年的家人。降谷朝新一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地向扶起他的女士道谢后，轻快地走回座位。
“怎么样？”
“……怎么想，你都不可能会在火车上摔跤吧。”
“但这就是发生了啊。”降谷说：“你自己都要我小心呢。”
新一一脸复杂：“……你这是在给我上课？”
“你说呢，新一哥哥？”降谷长长地吁了口气：“你不觉得平地摔实在是太侮辱人的智商了吗？”
“……总而言之，就是你的演技被碾压了呀，工藤。”
“是的呢，灰原。”新一平板地说：“现在想想，我也很好奇怎么会没被拆穿的呢。”
“……因为没人真的想知道真相啊。”
“嗯？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检查结束了。我要分析数据，你们出去等吧。”灰原冲他俩挥挥手，把两个人赶出了实验室。
降谷伸了个懒腰：“那，在这段时间，要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糟了。”
“怎么？”降谷顺着新一的视线，看向挂钟。
“柯南和人约好今天下午去踢足球……”
“真是没办法。”降谷笑起来：“让你见识下我真正的演技吧！——啊。”
“怎么了？”
“……我今天下午也应该去咖啡厅上班……”
“那我——”
“不。我请假。我不想白罗咖啡厅发生食物中毒事故。”
“……”
“会给榎本小姐添麻烦的。”
“……闭嘴。”
TBC
啊哈哈哈哈嗯今天安室先生也在试图拐人去公安（并失败）呢。
高中生大侦探的厨艺被实力嫌弃了。
补番的时候看到安室透送各种吃的给事务所，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不愧是大佬！太可怕了！我从未见过离死神如此近的组织成员！这是何等的勇气和厨艺（和财力）啊！
今天也在好奇安室先生的钱到底哪里来的。
么么哒(づ￣ 3￣)づ下次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