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新|安柯】昼与夜的宝藏(ABO)01. 注视宝藏的男人

私设如山。但是看到abo你们就该想到的!;)

题目取自博尔赫斯《为所有的死者感到的愧疚》,林之木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年版。


为所有的死者感到的愧疚


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希望,

没有了局限,神秘莫测,几乎成了未来的偶像,

死者不只是一个死了的人,而是死亡。

就像对其全部说教均应唾弃的

秘宗教派的上帝,

将一切全都置之度外的死者

就是整个世界的背离与沦丧。

我们窃据了他的所有,

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儿色彩、一点儿声响:

这里是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的庭院,

那边是他曾经寄予希望的街巷。

甚至连我们正在想着的事情他也曾经想过,

我们像一群盗贼,

瓜分了昼与夜的宝藏。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第一章 注视宝藏的男人


如果早叫降谷零知道会发生这事,他自己就把APTX4869抢过来用了。

他一向是个谨慎的男人,只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小爱好,更像是为国为民的杞人之忧——他就是控制不住要留意那些推理的天才们,寻思能不能拉人充作同行,若处得好,同事更再好不过。

这年头人才凋零,一线日子不好过。做一个清心寡欲的alpha已经很难了,他只想安静地炸个楼、帅气地飙个车、低调地卧个底,如此这般度过公安生涯,这不该这么难——至少不该比前者难。

但天就不让他好过。


降谷零第一次知道工藤新一是从老大口里。

——“但凡你们有工藤新一半点聪明,这案子早就破了!”

这话实在非常扎心,低头挨训的一帮人快速回忆起今早的头版头条,大致是“初一名侦探再破迷案!”一类,他们就没上心——是破案又不是报案!而且“初一”本就是个颇大的噱头,无需案情再多么扑朔迷离,就值得媒体大书特书,更何况侦探一张嘴,警察跑断腿,推论简单,铁证如山却难,这群警察大学的top10们便纷纷面上安静如鸡,心中呵呵一晒。

但降谷零的关注点比较不一样。他从老大的恨铁不成钢里直觉地嗅到了一丝求才若渴,他自己也十分独孤求败,如果这个初中生真有媒体吹的那么厉害——是的,他是唯一认真看完头版头条的,但报纸为了保护未成年人用了化名——那么,哪怕后生可畏地把他这前浪拍在沙滩上,也是极好的!不当队长不知道,青黄不接简直太让人心酸了。

这事儿在他心中挂了个钩,但他没细想。工藤的家世太好,他有太多条路可走,侦探是风光的,公安警察是见不得光的。少年被处理过的照片隐隐透着一股骄狂,想来并不会乐意。


降谷零第二次知道工藤新一是从他自己口里。

——“我是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他在隔壁房间目瞪口呆:不是,《保密法》呢?《警察纪律》呢?现在的犯罪现场已经可以让平民随意出入了吗!说好的未成年人要远离限制级呢?!你们真不怕律师逮住这点大书特书说你们污染证据吗?

但好像米花警方确实不怕,“工藤新一”四个字仿佛自带圣光,浩浩荡荡地推开真相面前一切阴霾,以至于众人表情坦荡,连律师都识相地绕过了这点,只抠了抠犯罪动机,争取从轻处罚。

当日,是他带队在案发现场旁边那屋监视对楼,屋里统共三个大老爷们,目暮警长很是怀疑他们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双方在门口你来我往地扯淡几句,工藤在一旁探头探脑,末了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笑,友好地冲他在眼前比了个OK——食指拇指对接,三指竖起。

(你们仨是在执行监视任务的公安吧?)

降谷阴阴地眨眨眼,仗着自己易了容,上前一步,微一弯腰,不要命地放alpha信息素:“小弟弟,几岁啦?”

目暮当时就想跳起来打死他——当着他的面!调戏他们的人!

工藤冷静而清澈地看着降谷,然后笑了起来。

降谷顺势收敛下来,很无赖似的:“嘿呀,这不是怕小朋友不小心污染现场吗?我们这些公民还是很期待正义得到伸张的。”

他还伸出手,工藤低头看了一眼,握了上去:“会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降谷想,这个omega实在厉害,现在也脸不红心不跳的。他指尖的脉搏平稳有力,像任何少年人一样,生机勃勃,既不快,也不慢,对诱惑和威压无动于衷。

就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

工藤松开他的手,轻声咳了咳,说:“目暮警长,我们再去看看案发现场吧。”

目暮“啊”了一声,显然对拘下这三人的想法还是十分蠢蠢欲动。

工藤笑着推他走了,临走时回头笑看一眼,口型是“工作加油”!

降谷回头就把两个部下暴打一顿。

一照面就露馅,公安的脸还要不要了?!


从那以后,降谷就或多或少地对工藤新一的消息上了心。

主要是惜才,对方那份处变不惊也很难得,公安里的omega实在太少了,出任务有点受限。桃色想法是真没有——姑且不提对方小自己一轮,单说那次照面,也是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至少当事人自己这么觉得。工藤把自己的气息收得很好,味道也是干净、爽朗的草地,微有湿润,但总之是欣然向阳的。他怀疑没几个人能嗅到这味道,少年虽然对自己omega的身份不以为意,对alpha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于这些小事,却是防得滴水不漏。

降谷再一想,可能也不是在防,主要是怕信息素污染现场,所以下意识收敛——毕竟出色的名侦探的每一步,都可能是踏在一个全新的命案现场。

之后他很快就被派到美国,酒厂Boss的想法他暂时还揣摩不透,有时他觉得自己公安的身份已经漏了底,双方只是在不动声色地攻防,有时他又怀疑一切安好,大家一起偷鸡摸狗得很快乐。在这种紧张刺激团结活泼的氛围中,偶尔瞅瞅日本的报纸,眼瞅着“名侦探”前的年级一跳再跳,媒体的口吻也从兴高采烈变成爱咋咋地,只偶尔真碰上大案要案,才打了鸡血似的又把少年说得如花似锦,着实是一种别样的乐趣。这行为细想起来有点变态,但他一不跟踪二不做简报集,只是偶尔闲的瞟瞟卷宗,看看也在少年眼下走过的诸种人间悲欢,陡然间心中升起一股“家土后继有人,外疆心安”的诡异稳妥来。

真好呀。

在冰冷的、血腥资本的、环环相扣的犯罪链条中,人间还有那么些东西,有一腔热血和明智的头脑守着。

波本有时也会隐秘地绝望——这漫长的卧底生涯,会有终结之日么?有生之年,他还能回到日本吗?殉职之前,能把这脏污腐朽的庞然大物连根拔起么?

就是在那时,他第……无数次地见着了“工藤新一”的名字。


——在“疑似死亡”名单上。


“他呀。唔。”贝尔摩德耸耸肩,优雅地点了支烟。

“认识?”波本问。

贝尔摩德缓缓吐出一丝烟:“我认识他妈妈。”

那一刹波本十分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听这个女人透露个人消息。贝尔摩德点了点他的头,嬉笑着说:“女人总是认识美丽的女人的。”

“哎呀,那全世界的女士都该认识您了。”他说。

“这大概是所有演员的终极梦想吧。”贝尔摩德不再多说,他也随着沉默下来,然后意识到她们或许有十分深厚的私交,以至于这个女人甚至没有心情在他这里多做打探。他们间难得有这种静穆、和平的氛围,他很乐意打破:“这孩子和他母亲像吗?”

贝尔摩德噗嗤一声笑出来:“只有脑子随了爹。”她喃喃道:“但心是他母亲。”

“听上去是那种完美的孩子。”

“并不。”贝尔摩德轻笑道:“所有聪明的男生,都天生知道怎么惹女人生气。”她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而所有好奇心太过的孩子,都将踏上永无乡。”

“向着右手第二颗星,向前走直到天明……”他哼唱起来。

“有人给你讲过这个故事吗?”

“我自己从书上看的。”

“在有些译本里,你应该顺着右手的第二条路走……”贝尔摩德似乎有些失神。

波本爽朗地笑起来:“万一是个三岔路呢?”

贝尔摩德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不解风情的男人。”

他们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有时降谷零会觉得这事儿很不真实。

拜托!那可是工藤新一!想想他家背后那盘根错节的关系!他疑似——失踪,他家还不得把整个日本翻过来?!就是人口走私也不带这么瞎搞的……

果然,过不了几天,又传出消息说工藤君活蹦乱跳,尚在人间,侦查大案要案中,勿扰勿念。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哪国的侦查系统没用到这个地步,让未成年介入日常破案不说,连学都不让人家正常上了?他瞅着这欢天喜地的理直气壮,倒是看出一派心慌气短的苦笑茫然。但他又不可能为此联系风见,用宝贵的警力资源来安抚他那一瞬的“人间不值得”。

他的不忿由来有自:全世界的特勤机构在酒厂里折了多少人,怎么最后还让琴酒到日本溜达一趟就……

琴酒本人倒是觉得这事儿十分有趣,工藤新一在他嘴里是个“多管闲事、毛手毛脚的倒霉孩子”,不说死有余辜,但着实算得上一桩乐子——这年头,玩侦探游戏真把自己栽进去的可不多见。说到这时他还瞟了波本一眼。波本十分憋屈地举手道:“嘿,我可是做婚外情和跟踪狂方面的专家!”琴酒嫌恶地咋舌,相当瞧不上地接着下命令:“日本那边不足为惧,交易可以往那边挪挪……”

降谷的心重重地跳了两下。

琴酒接着说:“波本不是有亚洲血统么,过一阵你也过去。”

他说没问题。想了想又问:“琴酒,你确定工藤真的死了?我看前不久他还上报纸了。”

琴酒冷笑:“易容的吧。全世界能以假乱真的就那么几个……贝尔摩德,你注意一下。”

她懒懒地应了声。

“不过,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尽早抓到雪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波本和贝尔摩德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隐隐有一丝笑意。

她拖长了声音:“日本呀,我听说那儿的温泉特别好,美容养颜,重返青春。”

琴酒嗤笑:“别耽误正事。”

她优雅地摊手:“怎么会。”

谈话结束后,他们四个往三个方向走。波本听到贝尔摩德叹了口气:“我真是仁至义尽了。”

他以为这女人要动手,没想到她只是落寞地又点了一支烟,好笑地瞅着他防备的身形,抬手挥了挥,戴上头盔,跨上摩托潇洒而去。

他心事重重:威士忌已经静默,他绝不能失手。


说到失手。

全世界公认,最适合做特工的是beta。

他们可以完美融入所有群体,喷点信息素就可以无缝切换AO,不惹眼又不落痕迹,性格好,韧性强,不容易被勾搭走,精虫上脑和敌人私奔什么的更是不存在。

而且还没有该死的、见鬼的、阴魂不散的发情期。

这是一个多么容易被诱供的时期啊。

安室透都算好了,他肯定能在去日本之前把发情期搞定,美好、开放的美利坚!这要是在过海关的时候发情……不敢想、不敢想,本来出国签证卡AO就严,他可不想报废辛辛苦苦拿到的社会安全号。*

但贝尔摩德的鼻子灵得跟狗一样,特别积极热情地想给他介绍对象,还劝他年轻人要有机会就要尽早稳定下来——说得好像自己不是那个坚定奉行“万花丛中过”的社交女王一样!

谁敢碰这个女人介绍的对象!

不是,谁要处对象!

贝尔摩德长长的眼睫一撩:“哦?那就是有意中人了?”

安室透万分憋屈。他能说他的恋人是伟大组织吗,显然不能。

“没有的话就试试嘛。”

他知道酒厂早晚要考验他,只是他没想到会是以这么一言难尽的方式。

也没想到这个行动飘忽的女人会如此深得Boss信任。

安室透叹了口气:“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女演员,能不能放过我,我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单身贵族。”

“可是会很寂寞的哦?”

“哈、哈哈……”他真的很怀念祖国女性的含蓄。

“要我放过你也可以……”贝尔摩德纤长的手指轻敲嘴唇,若有所思。

“请问有什么条件呢?”

“有两个孩子。”贝尔摩德眼神冷厉:“不准动他们。”

他恰到好处地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问:是你的孩子吗?

她轻笑一声:“我算是他……姨妈。至于另一个孩子,只是很有眼缘罢了。”

“哎,可是如果组织有命令……”他说得吞吞吐吐。

“他们不会挡你的路的。”贝尔摩德说。

“那样最好。”他说,这语焉不详的应诺是他诚意的极限了:任何不挡波本路的人,都可能会挡Zero的路。

贝尔摩德满意地点点头,双手一拍,笑靥如花:“哎呀,你都要启程去日本了!要不要度过一个快乐的夜晚呢?我认识很漂亮的孩子哦?”

“不是说放过我吗……”

“所以这次是非常真诚地在给安室先生介绍对象呀。”她笑得天真又单纯。

他决定立刻离开美国。

越早越好。


这仓促的决定直接导致了惨绝人寰的后果——为了完成身份融入,他一直用抑制剂压着的发情期,在他成功拜毛利小五郎为师后,气势汹汹地爆发了。

在他应该去白罗咖啡厅上班的第一天。

他挣扎着给榎本小姐发了短信,想想又觉得不太妥当,还是用电话告了假。但“因为发情期所以在上班第一天请假”这种羞耻的理由……他真没脸说,只好托辞水土不服,颤巍巍地暗示了上吐下泻的可怜现状。榎本小姐十分担心,他表示如果真有需要,他会叫救护车的,玩笑般地结束了对话。

虽然他处理一个人的发情期已经轻车熟路,但每次还是一样发愁。最好的预期是在自己还有理智时发泄完毕,睡得昏天黑地后又是好汉一条。

最坏的预期是——

门铃就在此时响了。

安室透屏息,装作自己并不存在。

门铃又响了一次。

安室透决定,他不仅不存在,更与万物融为一体,无形无状。

然后,在发情期尤为被加强了的感官,听到门口传来希希索索的声音。

安室透震惊了:有人撬锁!

撬公安警察的锁!撬波本的锁!撬侦探的锁!

他实在太过震惊并好奇,以至于只想藏在门后,以待一睹真容。

门悄无声息地旋开。

一只脚踏进来。

他一个拧身闪出,握住来人手腕别到身后,手肘下压,一个标准的擒拿手把人给摁在地上。

他压住的手腕纤细得过分,非常不儿童款的手表的表盖竖起,一丝危险的直觉掠过他的脊背。安室微微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让开,垂头盯着躺在地上、无比乖巧、仿佛刚刚没有轻车熟路地撬开防盗锁的小学一年级学生——那越过黑框眼镜看向他的眼神实在是再无辜不过了:“安室先生?”


安室透咬牙切齿:“柯、南、君。”


TBC


*关于本文提及的身份证件:

安室透在美国有驾照、社会安全号卡,在日本有驾照,健康保险卡,学历证明。

美国和日本一样,没有专门的“身份证”,但他们同样有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件。以驾照最为通用。但社会安全号只是张卡片,不含生物认证设计,从这个意义上最容易伪造。

当然,安室透在日本的证件都是“真”的——官方造假,值得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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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车。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存在的。
沙雕文,若能博君一笑,便是荣幸。

小剧场:

贝尔摩德:我警告过你了,安室透。

降谷零:这就非常尴尬了。

柯南:我只是想关心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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