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永远别让嘴遁大师拿到测谎勾玉 J (告白局)

好久不见,祝大家国庆快乐!

预祝鸣人生日快乐!


J 请问我吧,我将告知真相



44.


“我怀疑佐助喜欢雏田。”鸣人说。

樱面无表情地看他,起身找到最近的一堵墙,一头撞了上去。


鸣人拉她回来,樱揉着额头,斩钉截铁:“我不管你的理由、猜测和推理是什么——它们绝对都荒谬透顶。”

鸣人撅起嘴。

樱啪地打了他的头。

“我能忍受的愚蠢是有限度的。”她嘶嘶地警告。

鸣人嘟囔道:“是你说我应该坦诚表达自己的想法的。”

樱一愣:“是的,我们约好了。……抱歉。”

鸣人笑起来:“没关系啦小樱!”他觑着她神色:“难道你不感兴趣吗?”

樱说:“其实不是很感兴趣。”

鸣人张了张嘴巴,猛地涨红了脸,跳起来:“对不起,小樱,我——”

樱把他摁回座位,勾勾嘴角:“好吧,是有些兴趣。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感兴趣。”

鸣人小声说:“我只是觉得这很重要。”

樱微笑道:“所以,我很好奇你的理由。”



漩涡鸣人自有一套“宇智波佐助喜欢什么人”的理论体系——


首先,宇智波佐助是个很简单的人。他的爱恨都直白。他会为了目的虚与委蛇,但从不在情感上欺骗。


樱说:“这是我还愿意原谅他的理由之一。”

鸣人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樱承认道:“好吧,还因为脸。”

鸣人磨了磨牙,条件反射地就要说“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又咳了一声,道:“所以,如果他讨厌雏田,我们一定能看出来!”

樱说:“哦,好像我们就能看出来他喜欢她似的。”

鸣人摇摇食指,啧啧道——


其次,宇智波佐助是个闷骚。所以,他喜欢谁,一定得旁敲侧击地暗中观察。


樱说:“这我倒是承认。那你觉得该观察什么呢?”

鸣人一脸“说起这个我就不困了”的兴致勃勃。他扳起指头——


第一,他会尊重自己承认的人,不会喜欢自己不承认的人。

第二,他对自己在乎的人和事非常上心。

第三,他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跟开屏孔雀一样——当然,这无可厚非,谁都这样。

第四,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喜欢谁——但他会用行动表示。他就是那样的人。

综上,宇智波佐助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尊重、爱炫——但背地里上心、还帮对方默默做事。


“就非常明显。”鸣人往椅背一靠,总结陈词。

樱缓慢地鼓掌,诚心求教:“所以,为什么,你,漩涡鸣人,会觉得佐助君喜欢雏田?”

鸣人顿了一下,道:“日向一族的事……他说他会去和雏田谈。”他平静地说:“你什么时候看他主动管过这些事?”

樱说:“哦。”

鸣人自顾自说下去:“而且他会对雏田用敬语……我几乎没听过他对什么人用敬语。这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我觉得他在雏田面前就挺端着的。还有上次我们——我搬家party那天?他会送雏田出门!你什么时候见他对别人这样过?给你个眼神就不错了!再说……再说……”

“什么?”樱问。

鸣人侧过头,看着墙壁,低声说:“有话直说应该是正确的忍道,是不是?”

樱说:“你选择了这样的道路。”

鸣人沉默片刻,说:“我们聊过这些……关于家族复兴。”

樱说:“他有什么计划?”

鸣人看着她,张了张嘴:“他……他说家族联姻是件很复杂的事,宇智波一族又都是些很任性的人……”他低头盯着眼前的甜品单:“我……我感觉他没计划。或者是他有计划,但觉得没必要对我说。”

他看着小樱,忽然笑起来。那是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嘴角上扬,眼睛眯起,调动了许多面部肌肉。

樱想起她见过这男孩许多笑容。她熟知他的表情。她知道他真正快乐的身影、痛苦自卑的泪水、逞强失落的模样。而这个表情——这个笑容——

遮掩。羞愧。

鸣人说:“小樱,我——小樱。”

他叫着女孩的名字,放在桌上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他看了一眼,垂下,在膝盖上交握,紧得指节发白。他低着头,拒绝和樱对视:“我不该这样。”

樱说:“我们可以聊聊这个。”她温和地笑着:“‘不做评判’——我们约好了。”



45.


樱在筹划一个心理互助小组。仍处于实验阶段,缺乏成熟的理论体系和实践标准,但她仍去做了。这并不是一个苛求完美的年代。

目前只有三条原则:宁可沉默。务求坦诚。不做评判。



最初这只是个颇为幼稚的想法。

樱在和夕日红聊天时,这位母亲说:“有时候一些小事就会伤害到我。这还挺让人难为情的。”

樱说:“可能那只是件小事,但别人永远不知道那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红看着她,点点头,眼神有些许欣慰——她知道这女孩曾经有多在意别人的看法。红说:“但无论你怎么坚强……有些人的话还是会伤害到你。”

樱低声道:“是的。”

红笑道:“奇怪的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会伤害到你。”

樱说:“这样太软弱了,是不是?”

红摇摇头,说:“那是因为你在乎。别为自己在乎而抱歉。”

樱轻声道:“谢谢。但有时我觉得……光是说出来都是一种打扰。我一直没能学会该怎么说话。我总是没法……”她低声道:“如果那时我什么都不说就好了。”

红说:“这是需要你自己决定的事。言语是很沉重的,但它并不总是负担。”

樱说:“说出来会让人轻松一些吗?”

红扭头看向窗外:“有时会。”

她眨眨眼,俏皮道:“而且,多少幻术都是利用了这‘憋着不说’啊。”


樱想起,在接收一些重伤患者时,她会和红豆打照面。

红豆把垂死之人交到她手上,看她平静地查看眼睑、心跳、点头说“能救”,突然抱怨:“人会疯真是太麻烦了。”

樱说:“这可能是一种保护机制。试着诱导?人很难在疯狂状态控制真实——”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班门弄斧了。”

红豆打了个响指,搂住她脖子:“你有天赋!来我这里?我一直跟伊比喜说,光靠痛觉又粗暴又缺乏美感,还没有效率……我们要推陈出新!这是时代需求!”

樱说:“红豆大人,我才刚考上中忍……”

红豆说:“哎呀,看到好苗子就要趁早抓过来嘛!啊,我不是想和纲手大人抢徒弟~诶,算了算了,小姑娘还是要多晒晒太阳~”

她们的眸光扫过走廊里摇曳的烛光和镌刻的秘纹。只一眼便令人头晕目眩。

红豆若有所思:“我简直像个反派。”又耸耸肩,笑:“我觉得我死后会下地狱的。”

她说这话时有某种安宁又疯狂的神色,樱又想起最初见到她时的感觉。这个女人经常令人想起大蛇丸——她甚至刻意表现出那一面以令人畏惧。但樱知道她憎恶那三个字代表的东西——背叛、丑陋和阴暗。

樱看着红豆的眼睛,它们黯沉沉的,而主人有一张轻快而美好的笑靥。

樱意识到:当她说她死后会下地狱,并不是在开玩笑。


三年后再见时,鸣人震惊于她炉火纯青的查克拉手术刀功力和对开放性伤口的治愈能力,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是个天使,她也就尽量笑得甜美可人。

而事实是,任何高明的医术,都是在真实病例身上练出来的。

她知道鸣人一时想不到那去。她不说,没有人会提。


樱遇到了更多的人,更多不说的事。他们的,她的。

那些过去、经历、思绪、情感,焖在心口,被矛盾之火灼烧,散出毒气。

她没法对任何人说。她不敢也不能向父母倾诉,他们或许不会理解,或许会觉得她大惊小怪。

忍者之道就是这样的,他们说。

忍者是善于忍耐的人,

沉默是美德,言语会带来伤害和重负。

但我想说。

我想让人知道。我不想一个人。我不想沉默。我非常害怕。我需要回应、安抚和承诺。她想。我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我知道这样非常自私。这不可爱。这不善良。这一点也不温柔。

我要的太多了。——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偏偏我这么矫情呢?

但我真的受到了伤害。我真的为之痛苦。我不被允许痛苦吗?我的敏感、我的感受、我的愿望……都是矫情,因而是不必要、不值得也不应该的吗?

我应该耻于提及我的心吗?

她有许多自我怀疑的时刻。她会和井野聊,但向来点到即止。她的自尊拦住了她。她会对雏田微笑,那女孩一定看出了什么,但体贴地不曾深入。樱觉得她真好。太好了。她想不出有谁会不喜欢这个女孩。但她又隐隐感到,自己和雏田在最深处是一样的……她们的内心都潜藏着一些,不那么温柔良善,破坏力十足,因而被掩埋多年也未曾死去的东西。

但她们不说。


然后鸣人回来了。


很难描述樱那一刻的感觉。

这太可笑、太奇怪了。

但她觉得——解放了。

有鸣人对佐助的音讯那样强烈的反应在前,她好像再怎样消沉、痛哭,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可以肆意地笑、尖叫、愤怒、痛恨。她挥舞着拳头,地动山摇——并且享受那男孩尊敬的目光。她痛斥他,让他坚强起来、流泪没有任何用处——她明明自己也泣不成声。他点头说好。他明白她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因而是约定而非虚伪。

他从不指责她。无论她做了什么——直到她真的冒犯到他的情感。


她对雏田说:“鸣人肯定不是真的喜欢我啦,我在他面前一点形象都没有的!他现在也该明白我真的一点也不好……其实我自己也明白的……我怎么能那么没神经、在他面前说没人管真好……”

雏田看着她,轻声道:“樱,我真羡慕你。”

樱愣住了。

雏田笑了笑,柔和且清晰地说:“能够清楚、明白、坦诚地向人倾诉,这是怎样的幸运啊。”

樱喉头哽了哽:“……但这并不是我用言语伤害别人的理由。”

“那就,道歉。”雏田说。

樱苦笑道:“重新提起只是二次伤害罢了。”

“啊。”雏田轻声道。

“我真的觉得很抱歉,雏田。”樱说:“不光是因为我说了什么。”

雏田看向她,她正眼眶湿润地、仰着头,看着星空。她曾经渴望能无人约束地、自由自在地看一整晚的星空。

她的嘴唇颤抖着:“我很抱歉,那竟然是他第一次向我提起他父母的事。”

雏田轻轻地屏住呼吸。

"我很抱歉。"樱说:“明明他比我更值得这样的幸运。我想总有一天,我能……”她自嘲一笑:“算了,说不定哪天我又会说更过分的话。”她眨眨眼,细小的水滴粘在眼睫毛上:“怎么会有我这么过分的人啊。我才配不上这样的幸运呢。”

“那就分享你的幸运。”雏田握住她的双手,拉着她半侧过身:“让更多人有这样的幸运。把幸运带给更多的人。”

樱苦笑起来:“我?谁要我带来的幸运啊?”

雏田直视她的眼睛,坚定道:“是的,你。会有人渴求你带来的幸运。”


樱其实从没忘记这段对话。她只是从不相信。

直到战后。

她总会去想,宇智波带土是为了什么,宇智波斑是为了什么。甚至,大筒木辉夜姬是为了什么。

她拉了一个研究小组,讨论心理干预是否应该被纳入医疗体系——作为有专门幻术队的大忍村,他们有足够丰富的用于战争、刑讯的心理研究资料,但没人想过用这些资料去成体系地治疗什么、保护什么。如果情况严重到非干预不可,他们会直接用幻术从根源解决问题。

“诸位,这个课题不太可能有很多经费。”樱对小组成员说:“也不像有很多病例愿意让我们上手的样子。”

“我们根本不动手!”有人喊道:“光动嘴皮子去了!”

其他人善意地哄笑起来。

樱点点头:“是的,这是初步的研究计划。虽然可以直接通过幻术干预心理,但我认为这逻辑是不对的。这就像是拒绝治疗感冒,只顾摘除肿瘤——我承认这个比喻不太严谨。最后病人可能确实能活着回家,但在此过程中他们所必须经历的……”她下意识捏紧了拳头,看向窗外,那里被毁的火影岩还在缓慢修复:“我希望——我认为——不该再有那么多痛苦了。”

那么多人、那么多的痛苦。深重到现实也无法容纳,只能向梦境和虚无逃遁。错误的战争,错误的苦难。人不该被要求悄无声息地忍受。

樱闭了闭眼。那侵袭整个世界的愤懑与悲痛——它们本该可以被减轻的。

——纵使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自大。

“好的,樱老大,我们从哪里开始?”

“我们从——”她顿了一下,意识到这个称呼,磕绊了一下:“呃,还是叫我樱吧,春野也行……”

“好的老大,没问题老大。”

“叫我樱。”她坚持,然后笑起来。


理所当然地,樱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鸣人。

他们彼此知根知底,不会再有突来乍到的黑暗秘密和情绪深渊,顶多有点人生烦恼,可以迅速、平稳地构建一个朋友一般的讨论框架。她向鸣人强调他们在作为“医生——顾客”谈话时,要尽量保持坦诚,可以不回答,但不能撒谎。这标准很有用,很快被固定为类似会谈的原则之一。这个研究目前还只尽量在朋友间展开,主要是考虑到职业特殊性,参与者面对信任的对象应该会更容易吐露想法,而不是时刻操心保密守则。

组员吐槽她把最容易的任务留给了自己,毕竟漩涡鸣人嘛,谁都知道,有话直说是他的忍道,这样的人还用什么心理辅导呢?但他们也默契地并没有争抢——虽然这个人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但随口说的话都可能牵涉最高机密,他们还并不想和根打交道。


樱向鸣人提出研究计划时,鸣人听得云里雾里,末了一拍手:“懂了,这就是约——”

她迅速暴力镇压,鸣人发誓再也不提那个词,直到下次组员汇报时非常自然地用了同一个词。

樱深吸口气,保持微笑。


他们的谈话内容通常十分随意。樱把这称为“信任建立”阶段。她本以为她和鸣人可以略过这个阶段,之后发现这并不现实。作为同伴相互信任是一回事,作为心理医生……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她注意到鸣人虽然非常乐意交流,谈论他遇到的人,他的计划、他的花花草草、他想做的事,但他几乎不说他是怎么想的。

“你总有点想法吧?”樱说。

鸣人眨了眨眼,非常迷茫地说:“我觉得就那样啊,有什么好想的?”

樱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捏断记录笔,毕竟经费紧张。

有时她会觉得鸣人可能并不需要向别人的倾诉的幸运,有时又怀疑那只是因为他不觉得能对自己说什么。她想回馈他曾给予她的善意、温柔和幸运。她试图证明,她确实在这里、随时准备倾听,尽管她可能做得并不好,而他需要的人可能也并不是她。

但她仍在努力。



“我们可以聊聊这个。”樱说:“‘不做评判’——我们约好了。”

鸣人抬头看着她,眼眶发红:“谢谢你,小樱。”



47.


"我们可以从容易的部分开始。"樱说。

"呃。"鸣人试了几次,还是卡住了。

樱抬手叫来服务生,点了冰激凌芭菲,她自己是草莓的,鸣人的是芒果。鸣人试图表示不用了,她要求他必须陪她吃,不然她的卡路里负罪感会很强,他轻易答应了,但要求至少让他请客。她笑着表示感谢。

所以他知道"男孩子不应该喜欢吃甜食"的社会准则。樱想。他会为此感到羞愧,甚至嘲笑那些喜欢吃甜食的男人吗?也许以前他会。但在知道鼬的偏好后,他可能会试着去理解……甚至承认。

毕竟,甜食总是好吃的。人渴求碳水化合物。

樱拨弄着草莓芭菲的装饰品,时不时吃一点,等鸣人整理他的思绪。她很快就发现鸣人在吃东西时更容易放下心防。

而且他真的很喜欢冰激凌。樱的眼睛柔和地弯起来。他已经吃了快一半了。


鸣人放下勺子,突兀地说:"我只是想不到他不喜欢雏田的理由。"

"唔。"樱说:"为什么?"

"因为雏田很好。"鸣人脱口而出:"虽然她是个很怪的家伙。但她最近变很多了,你不觉得吗?如果宁次能看到……"他沉默下去:"他们最后和解了,是不是?"

他的眼神在恳求她告诉他他们和解了。

樱叹了口气,她很想肯定,但他们约好了:"我也希望如此。但那是他俩的私事,我不能确定。"

"啊。"鸣人说:"我答应过他的。"

"鸣人,关注你自己。"樱温和地说。有时会这样,所有关于鸣人的讨论最后都会滑向某个他关心的人,家族,甚至世界。她学会迅速把话题拉回来。她一开始不敢——毕竟,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能把自己的感受置于别人的命运、甚至世界的命运之上呢?然后她想起这就是谈话的目的。他们需要有一会儿,完全真实的、自私的时刻。

鸣人左右看看。樱指了指静音符咒。这是个开阔的空间,但它确实是私密的。

鸣人握紧芭菲的高脚杯,慢慢地说:"雏田是个很好的人。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温柔,坚毅,强大。有同情心,耐心,对谁都很好。她以前那么害羞,现在却能那么勇敢地表达自己……她真的很厉害。"他的牙齿磨着下唇,垂下眼睛,手指抓着小勺把芭菲搅成漩涡状,一场对芭菲的酷刑。鸣人嘟囔道:"我想象不出谁会不喜欢她。宁次那是过去了,而且也是有理由的……他不是真的讨厌她。"他若有所思:"他只是讨厌她代表的东西。"

樱提醒他:"有人可能觉得她软弱。"

鸣人笑起来:"那不是软弱。软弱的人是不会那样上战场的。"

樱点头:"但那不是爱的理由。"

"不是吗?"鸣人有点茫然:"雏田这么好,佐助怎么会不喜欢她呢?她善良,温柔,又很好看,也门当户对。他们可能有相同的价值观和成长背景,需求也是一样的,他们在一起会很好,会很和谐——"他说不下去,哽住了。

"鸣人。"樱说:"既然雏田这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她呢?"

鸣人瞪大了眼睛,他张张嘴,虚弱地说:"因为,我……我……但佐助不一样!他想要振兴家族!他总是要结婚的!你不可能一个人振兴一个家族——就算一个人的名气再响亮,那也不是家族!他会需要一个家,温柔体贴的妻子和孩子——不然我没法想象谁能忍得了他那个样子。对不对,他挑剔又我行我素,一眨眼就干自己的事去了,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能和他结婚啊?如果不是雏田那样的——"

"鸣人!"樱低吼道。她垂眸,发现玻璃杯已经被她握裂了。

见鬼。又要赔钱。

鸣人怔怔地看着她:"……小樱,你生气了?"

"抱歉,我——"樱扶住额头:"我没控制好自己。是我的错。"

鸣人看着她,神色中有点害怕:"我哪里做错了吗?"

樱捂着眼睛。她有一瞬间很想哭。她很害怕。她想自己终究又搞砸了。但她真的很生气。

她需要克制自己。这是关于鸣人的。她怎么想并不重要。

"我没事。"她说:"我们继续——"

"小樱。"鸣人说:"彼此坦诚,我们约好了的。"

樱愣住了。她看向鸣人,他眼神中还有害怕,他一直都怕她生气、沮丧。或者说他一直都希望她快乐。

"我……"樱张了张嘴,说:"我很生气。"

鸣人瑟缩了一下:"抱歉。"

樱挥挥手:"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她停下来。彼此坦诚。她苦笑着承认:"是你描述雏田的话。"

"呃。"鸣人说:"有什么不对吗?"

"你在描述一个'适合结婚的人'。"樱直视他。

鸣人慢慢涨红了脸:"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

"所以除了那些'结婚的资质',"樱冷酷地说,"你对雏田一无所知。"

空气在他们间凝固了一瞬,又缓慢开始流动。

"啊。"鸣人说。他垂下头,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雏田绝对不止如此——"

"只是你并不了解其他的。"樱说。

鸣人沉默片刻,道:"是的。"

樱感到汹涌而来的悲伤,但她无法为此责备鸣人。

她也曾知晓别人的爱意,而对那人一无所知。

"我从未了解过她。"鸣人轻声道:"她是同期,是宁次的妹妹,是可靠的同伴,是个好人……一个奇怪的家伙,救过我的命,我愿意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她……但我从未了解她。没有真的了解过。"他低下头。

樱说:"对于战友来说,这样就够了。但除此之外的呢?"

鸣人仔细思考着,半晌后:"……啊。"

"什么?"

"她说过喜欢我。"鸣人脱口而出:"救我的时候,她说过——"


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必死的时候。在她自己也没想过能活下来的时候。

在历史都会记载的转折点——如果那时他们知晓还会有历史——

在全世界都在倾听她的时候,在恐惧、绝望和死亡中,日向雏田想到了祈愿、守护和爱。

想到她从未宣之于口的真心。


——又或者她什么都没想。

彼时彼地,她只对一个人说。


我最喜欢鸣人君了。


这就是她愿意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鸣人眨了眨眼,他说不出话。他浑身发抖,眼睛渐渐红了,他伸手捂住脸,缓慢地趴下去,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表情。他伏在桌面上,呜咽起来。

他反复说着抱歉。

樱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48.


"对不起。"鸣人说:"我只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他尴尬地低着头:"我一直以为,她的意思是作为同伴,或者是让我放心,她这么做是出于自愿,我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你为此愧疚吗?"樱问:"被拯救?"

"唔。"鸣人说:"我本该救下所有人的。"他抬眼看她:"那就是我修炼的意义,不是吗?我不应该,到最后,还让一个女孩挡在面前——"

"你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不是!"鸣人激动地说:"我很害怕!如果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保护不了任何人——"

啊,这就是了。樱在内心叹了口气。熟悉的恐惧。每个人都有的恐惧。

"有时候我们只能努力做到最好。"她说,知道这安慰不了任何人。

"但那不够。"鸣人说:"远远不够。"

樱说:"我知道。"她轻声问:"那么,鸣人,你为你没有回应她的感情而愧疚吗?"

鸣人张了张嘴。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她可以看出鸣人在回忆、思考。也许是这么多年他们相处的点滴。

"不。"鸣人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头,坚定地与她对视。他说得很慢,但很笃定:"不。我很抱歉,但不愧疚。"

樱点点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太合理了吧?"

"你可以直接说荒谬。"鸣人说。他被针扎了似的瑟缩了一下:"不敢相信我现在才意识到。艹。我都干了些什么……"

"可以理解,"樱温和地嘲讽他,"毕竟那时候你觉得你喜欢我。"

鸣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试图反击:"我不喜欢你吗?"

樱扬眉:“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相互了解,是不是?”

她在暗示他的喜欢只是年少迷茫。鸣人意识到她其实从不真的相信他喜欢她。但鸣人回想起自己喜欢樱的瞬间和理由。他其实记得。当所有在游乐场的孩子被大人牵走,当他们窃窃私语,恶言相向,她挣扎着回头,看向他,翠绿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和关切。

一如她现在的目光。

鸣人看着樱,对方神情还是戏谑的。她大概不记得了。他想。

但他真的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

因为那一瞬间——真的非常温暖。

鸣人笑起来:“你是在暗示我们应该约会吗?”这话说出来无比自然,像只陈旧的手套。一年以前他会这么说的,怀着忐忑、期待,和会被拒绝的心知肚明。

他仍这么说了,但不再忐忑。他仍喜欢她,以一种更加平和而隽永的方式。

他不会否认曾经的心动。他也不会否认他的心意确实改变了。也许很早以前就改变了。鸣人想。也许小樱终究是对的,他们没有真的试过相互了解,直到现在。


而现在——

樱笑起来:“但你不觉得我们已经过了需要约会的阶段了?”鸣人叹了口气:“是的。”他们低头啜饮自己的饮料——芭菲已经化了。甜得黏腻,但还是很好吃。

鸣人想起香磷的质问:难道你没有自己的家人吗?我有。他想。他曾经把家人局限于兄弟一样的佐助、父亲一样的伊鲁卡,还有好色仙人、纲手奶奶……但现在他意识到她在很久以前已经走进了他的生活、梦想和未来,支持他、打趣他、吐槽他、尴尬地应对他的年少暗恋,甚至还要倾听他的恋爱烦恼,给他一堆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任性又暴力,嘴毒得让人抓狂,还非得喜欢奇奇怪怪的男人让他满头问号。


但她就像他的姐妹。

她就是他的姐妹。


他抬手捂住脸:“我的感情认知真是一团糟,是不是?”

“没错。”樱毫不留情道:“现在,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和喜欢你面前的冰激凌芭菲有什么区别?”

“有很大的区别。”鸣人故作严肃:“我没付出什么就能喜欢你了。(It didn't cost me anything to like you.)”

樱的眼睛柔和起来。

“唔,这就是兄弟的烦人之处了。”



49.


鸣人说:"你一直都是这种感觉吗?"

他声音有些恹恹的,可能今天的冲击性事件太多,他从没处理过这么复杂的感情状态。男人啊,总以为自己的情感真的只有一勺水。*

樱说:"我们可以下次再聊。"

鸣人苦笑道:"一次聊完吧。"

樱点点头。确实,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有时候一旦失去情绪的铺垫,很多话就再也不会说出口了。

而他们终于要接近正题。樱请服务员收走了芭菲的空杯(谢天谢地,不用赔钱),点了两杯百香果上来。鸣人一喝就苦了脸:"好酸。"

樱说:"我特意让他们不放糖的。"

"为什么啊!"鸣人苦大仇深地瞪着这杯饮料。他讨厌浪费,但真的喝不下去。

"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试图过来问我们还要什么了。"樱说。

鸣人一愣,笑起来:"好主意。"他若有所思:"怪不得好色仙人说女孩子会比较早熟。"

樱失笑:"一点小技巧。"

鸣人低着头:"我出门修炼那三年……我们都没有联系过。"

樱说:"你们居无定所,还要躲避晓的追踪。通信会留下痕迹。"

鸣人摇了摇头。他清楚所有的理由。他只是想起,在那三年里,他并没有迫切地想过要联系她……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从不真的相信他喜欢她。女孩子是很敏感的。虽然他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就是……分得出来。

而那三年……鸣人闭上双眼,他全部的意志和动力都被另一个人占据了。他觉得他可以为了那个人做到一切。他必须做到。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鸣人轻声说:"我不想的。我一直以为他是朋友,兄弟。"他难堪地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的半身。"樱说。

鸣人一颤,偷眼看着心平气和的樱。

他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你不觉得很恶心吗?"鸣人说。

"考虑到我也喜欢过他,而我很确定我不恶心我自己。"樱装作思考了一阵:"所以不,我不觉得有什么恶心的。"

鸣人露出虚弱的笑容:"而我甚至不敢说出口。"

樱说:"但你没有否认。这是很大的进步。"

"是吗。"鸣人低声道:"对不起,小樱。那时你一定……也很痛苦吧。"

樱一愣。她瞬间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她几乎有些怨恨: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

"还好吧。"她说:"谁都犯过傻。"她顿了顿,又说:"但我仍觉得那是很美好的事。"

——哪怕我为之痛苦。但她没有说出口。她不想再给鸣人任何压力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鸣人颤抖道:"这个情况……这么多事……我不该……但我控制不住。我满脑子都是。"

樱握住他的手。那点微末的怨恨被真切的同情和怜爱冲淡了。有些微脏污,但她已经学会与不完美的自己和解。

"你可以感觉软弱的,鸣人。"她说。

"可我发誓了。"鸣人抬头看着她,琉璃似的眼瞳,那是这个男孩第一次在她面前显得如此易碎。她知道他确实不爱她了。这很好。

他喃喃道:"我向手上的苦无发过誓……我不会再当胆小鬼。"

"但你可以害怕。"她轻声道。

"我有很多事还没做。"他嗫嚅道:"我不能辜负那些期待。我不该分心。"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这是救世主的诅咒。她的祈愿也是把他高高架起的柴薪之一。

她曾试过抽掉它。最后发现是自以为是。他已经被许多人架得很高很高了,她的哭喊甚至不是最突出的。他自己就是往底下塞了最多柴火的人。他许下太多承诺,又那么正直而单纯地不肯违约。

她试图打趣:"操心宇智波的婚事也是在维护世界和平嘛。"

鸣人摇着头,说:"抱歉,我不该想的。提都不该提。这是他的事,我不该在背后说三道四。"

她说:"啊,可我们以前也经常在他背后说起他。"她促狭地眨眼:"我们是共犯欸。"

鸣人惊恐地瞪着她:"我都跟你说过什么?"

"啊,那可就多了。"她装作回忆的样子:"什么佐助就是比他好啦,佐助就是最好的啦,佐助真的很厉害啦,把佐助还给你啦——"

鸣人大叫起来,想捂住她的嘴又不敢,试图抓起舀百香果的勺子塞她嘴里又不敢动,只满脸通红地大叫着:"不要说了啊啊啊啊!"

她好整以暇地拿回勺子,慢悠悠地吃着,看着他笑。



50.


"所以你现在是在担心什么呢?"樱说:"既然我们已经确定了你喜欢他——"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鸣人瞬间通红的脸和坐立不安的样子,想,这就是他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她差点脱口而出:你没有任何可担心的。任何有眼睛的都知道如果宇智波佐助真的对什么人抱有爱情,那就是你。但她克制住了,转而委婉地说:"也许你应该试着去弄明白佐助自己怎么想的?"

"你不知道?"鸣人说。

樱险些翻了个白眼。是的,我当然知道。

她一脸无辜道:"我显然没有搞懂,不然我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鸣人苦笑道:"我知道你是在暗示,但说真的,我了解他,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他怎么说的来着?哦,'我看不出喜欢这件事有什么意义'。"

樱瑟缩了一下。虽然鸣人体贴地改动了内容,时至今日,这句话仍能伤到她。

樱说:"考虑一下勾玉?"

鸣人一顿:"不。那种错我不会再犯了。我不会用勾玉去刺探这些的。"他颇有些歉意地看着她:"我已经吸取教训了。"

樱说:"佐助应该能够免疫大部分控制效果。事实上,我不认为勾玉能对他生效,但值得一试。"

鸣人惊讶地眨眨眼:"是吗?我经常看到佐助的锁。我以为勾玉对他作用最明显呢。"

樱毫不意外:"哦?详细说说。"


鸣人告诉她。第一次看到佐助的锁是佐助送给他勾玉,然后说他没有试过勾玉的作用。之后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比如他说不去吃拉面但其实想去,比如他说着人多烦死了但其实很高兴大家来庆祝乔迁,比如他其实并不厌烦鸣人把卷轴丢得满屋子都是……

都是非常、非常小的事情。

而就连这么些小事,在宇智波佐助那里,都是值得上锁的秘密。


鸣人说:"所以我想,他其实根本不想我靠近。"

樱说:"然后他允许你和他一起住在他祖宅的地盘上。"

樱叹了口气:"瞧,勾玉本质上不是个活物。它有自己的机制和标准,甚至是非常死板的标准。其中一条就是:不为人知。比如,在你问我之前,你也看不出来'我不想喜欢他了'这件事吧。"

鸣人讷讷点头。

樱说:"而如果这些小事,你不需要勾玉就能看出来——那么它们根本不能称之为'秘密',至少不是对身为佩戴者的你而言的秘密。而显然,这些小事,并不能和我或者水月隐瞒自己的心情的深度相提并论——除非它们背后有更深刻的理由。一个深重得必须隐瞒到自苦的理由。"

她说得意味深长,鸣人瞪大了眼睛:"哇,感觉你们已经完全弄明白了!"

樱耸耸肩:"一个初步推论,有待检验。"

鸣人看着她。她说得轻描淡写,但非常自信。她是由衷热爱着自己的专业和事业。

他脱口而出:"如果你有勾玉,会容易很多。"

樱皱眉:"不,那不公平。"她说:"这和我们的主题无关——"

鸣人固执道:"但你想帮他们。帮我。如果你不知道真相,你就没法帮忙。如果你有勾玉,你就知道他们、我,瞒着你什么了。你比我更需要它。你拿着它更有价值。"

樱按着眉心。见鬼,当鸣人想要岔开话题时,他能变得非常、非常固执。

——而且荒谬。

她耐着性子道:"这和真相无关。鸣人。这关于尊重和自由。"

"那是什么?说谎吗?"

"是的。"她毫不犹豫道:"当他们不想说出真相,他们可以不说。"

"我以为我们约定会努力坦诚。"

"是的,所以沉默会更好。我在这里是为了帮你面对自己的内心——这是关于对自己诚实,不是对我。我可以永远不知道真相。"

"那你的好奇心怎么办?"

"我把它留给我的科研。"她说:"鸣人。勾玉是你的。佐助送给了你。勾玉选择了你。这不是谁更需要它或谁更值得使用它的问题——那是你的。你不必向谁证明什么。"

"但我一辈子都在做这件事。"他说:"我必须证明我自己。"

"爱和尊重是有条件的。"他平静地说:"没人会爱上一团糟。你知道的。"

她瑟缩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心理咨询的原则需要修改。永远、永远不要做你朋友的心理医生。

是的,我知道。她想说。当我是一团糟时,没人正眼看我。我必须非常努力才能讨人喜欢。或许我至今都没能讨人喜欢。

但她不能说。

相反,她问:"你现在感觉自己被爱着吗?"

鸣人闭上眼:"是的,我知道。有人爱我。"

"你认为他们的爱是有条件的吗?"

"我不知道。"鸣人低声说:"这就是我害怕的。"

"你觉得他们的爱……是以什么为条件?"

"我需要列下来吗?"

"是的。"

"我不喜欢这样。爱不应该是无条件的吗?"

"我们可以不去想应该,鸣人。专注于你怎么想的。"

"我不喜欢这样。"他又说了一遍:"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但你仍然认为爱是有条件的。"

"是的。"鸣人说。

"你认为谁的爱是有条件的?"

他没说话。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她没有催促他。

鸣人看着窗外:"我觉得他要走了。他会走的。如果我失败的话。"

樱问:"失败什么?"

"一切。"鸣人说:"他不会永远等我。"

樱顿了顿,说:“鸣人。不是只有付出了才有资格喜欢的。”

鸣人抬头看她,有一种惶恐的脆弱。

“就,去爱吧。”

她看着他,担忧而关切,一如多年前在冷语寒言中回望那个孤独的孩子。



51.


与鸣人的谈话的影响比想象中大得多。樱痛苦地意识到她自己也是"只有值得才能被爱"的信奉者。无怪乎她没法安慰到鸣人。她当然可以简单地说"你值得"。但……宇智波佐助那个脑子,谁知道呢,说不定他真的觉得使命太多,感情完全可以舍弃。虽然他所谓的"舍弃感情"在鸣人身上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把爱情简化成深刻的友情还是很容易的,更别提这样做能带来的好处了。

我为两个男人的爱情该死的操碎了心。樱咬牙切齿地想。他们结婚时最好让我当伴娘。如果他们胆敢觉得这样会尴尬……

她会报复的。真的。她是个小气的人!

"想什么呢?"

樱猛地抬头,井野。是了,他们还在查绫里家的事,他们需要山中家的术式来追踪大筒木的查克拉痕迹,揪出让日向家昏迷的罪魁祸首。但那是山中的家传之秘,而这是个机密任务,她需要努力在不透露具体原因的前提下请井野帮忙——

"拿着吧。"

樱低头,一卷卷轴被轻快地丢到她书桌上。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又猛地合上:"井野,我——"

井野挥挥手:"是山中家负责木叶的情报系统。"她恨恨地戳着樱的额头:"宽额头,你搞毛啊?看不起我啊?动作那么大,事那么明显,怎么想你们都需要找我们帮忙吧?!"

樱嗫嚅道:"但这是——"

井野提高了声音:"一句话不说!就在那自己弄!问一句能杀了你啊?!找我帮忙有那么丢人吗?!我知道你现在是纲手大人的得意门生了,是战争英雄,但我、我也——"她侧过脸去,深深呼吸:"就是一句话的事啊,小樱。"

樱低声道:"……我不想你为难。"

井野握了握拳,心想,那难道让我觉察到你的疲惫、你的挣扎,然后自己去调查,去辗转反侧,去找家里长辈大闹一场,终于争取到这卷轴给你,就不为难了吗?

但她只是哼了一声:"真是生分了啊宽额头,你以为你脑子好就可以靠自己想明白我山中家的秘术吗?哼哼,最后还得拜托我井野大人吧?"

樱打开卷轴,反复看着,抬头扬起笑脸,熠熠生辉:"真的,太感谢你了,井野。没有这个术式,我们可能真的会来不及。而且我的研究也不是白做的,你们的东西太抽象了,就算是现在我也没能完全搞懂,你看,比如这里——"

井野被樱扯到桌后去看那些复杂的公式、图解和施术步骤,樱追问她每个步骤的具体作用以及相互之间的联系,她意识到樱不仅想学会——这个女人是想改进它。

井野长叹口气:"我本来想骂你'你本只需要问我的'。"

"嗯哼?"

"现在我巴不得你别问我。"

"晚了。"



52.


鸣人越想越觉得樱说的是对的。

回想起这勾玉起作用的场合——这玩意儿根本就该是恋爱探测器才对!

他有心试探,却把自己真心试探成一团浆糊,除了在小樱面前几乎崩了一次,几无所获。


他一直犹豫不决,觉得维持现状也很好。说到底他并没有过于强盛的欲望,却发自内心地渴求着另一个人的存在。无法接受消失和别离,听到影分身的爆裂声都心惊肉跳,一瞬以为相伴只是个糊弄他的幻影,一个过于温柔的安慰奖。

他太不舍了。四年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舍,只是拼了命也想把人留住。现在他终于明白,但如果佐助要走,他会接受的。

鸣人对樱说:“如果他真的觉得离开更好,我会支持他。他已经被家族和仇恨束缚了一辈子,我不能再那么对他。”

樱沉默一瞬:“听起来你很清楚如果你开口他就会留下。”

鸣人一愣:“不。才不会……他从来不在乎我的意见。”

樱觑着他,没说话。

“其实应该无所谓的,对不对?总是可以再见的。这么黏人太恶心了。”鸣人说。

樱说:“思念并不丢人,鸣人。”

鸣人说:“但他不应该再承受这种负担。”

“知道有人爱重你,会让你觉得有负担吗?”樱问。

鸣人说:“……我怕辜负。”

“那辜负你自己的忍道就可以了么?”樱直直地望向他:“你说过,如果你失败,他会走的。”

鸣人张了张嘴:“……但我指的不是——”

樱说:“如果你不是你,他会走的。”

鸣人没有说话。半晌,才垂头看着紧紧交握的双手,勉强止住了颤抖,道:“这和那是两码事……再说,你怎么知道……”他絮絮自语:“他已经负担很多了,任何锁链都不该困住他。他是自由的,我们好不容易都自由了……没道理再把他拉回来。他自己挣脱了锁链,自由是理应的奖赏。”

他最后说:“我不应该自私。”

樱低头啜饮苹果汁。这是她第一次在回答时主动拒绝直视鸣人的眼睛。

她说:“自由是他选择了留下的理由。”


于是鸣人一时冲动地想拎着勾玉去找佐助,叫他戴上,问他到底喜欢谁……

又瞬间悚然。

他没办法直接地问你喜欢谁,那感觉太私人、太刺探、太不尊重了。佐井一本正经地说书上说在爱情里一切都是合法的。鸣人劝他赶紧把书丢了免得被抓进牢里,这么追井野小心被木叶医疗部封杀。

佐井小心求证:"我以为井野小姐和小樱小姐的关系不是很好?"

鸣人说:"对,特别不好,大概就是你对不起井野能把你锤到地底的关系吧。"

佐井面色惨白地消失了——不过他脸色本来就白,鸣人因此心安理得地觉得自己只是说了实话。

他想,不是的,错误的手段总会有代价。他不会再让佐助因为错误的手段承受更多了。


但他可以旁敲侧击呀!!!

樱建议他攻其不备,在佐助专心做什么的时候问一些恋爱导向的内容,从佐助的反应里去推。

"你们不是很了解彼此吗?不是只要对拳就知道彼此的心意吗?"樱说得高深莫测:"那就问啊?"

"他不会说实话的。"鸣人说。

"重点不在于实话。"樱眯起眼:"重点在于——如果他想隐瞒什么,他会有反常的回答。而勾玉会帮你的。"

鸣人决定相信她。


问题在于,他真的太了解佐助了。

他知道他会回答什么。

——而佐助也确实那么回答了。


“你有什么想一起出去的人吗?”鸣人跟佐助面对面坐着,卷轴在两人身侧摞得老高。樱把改良后的搜寻术式送过来,最坏的情况下,他们可能需要进入被大筒木控制的范围战斗,在里面随时可能会被干扰心灵,甚至彻底失联。

“然后大筒木就会戴着手铐送上门来?”佐助把卷轴摔到他面前:“联络术式,你最好记住。”


他甚至无师自通地生拉硬拽地要和佐助合宿——这不难达成,真的,他们的屋子快成作战指挥部了,通常两人撑不住了便倒头就睡。

“你做梦了……”鸣人躺在地上,大剌剌伸了个懒腰。

佐助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鸣人缩了缩脖子:“你睡得很不安稳。”

佐助冷冷道:“因为我梦见某个白痴在一屋子日向面前用了后宫术。”

鸣人瞠目结舌:“为什么我要那么做?”

“辉夜姬也想知道。”

鸣人闭嘴了。


他试图走温情流,谈一下人生哲学。

“如果这一切都结束,你想做什么?”

“别傻了吊车尾的,我们死了这一切都不会结束的。”

“对人类有点信心。”

佐助尽最大努力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

鸣人慢慢地说:“……我记得你想要复兴宇智波一族的。”

“……而你要当上火影。”

“啊,那个。”鸣人伸手握住勾玉:“确实。”

佐助哼了一声:“现在,闭上眼。我们再测试一遍这个暗示触发。”


他真的试图A上去过。

“你最近有特别留意什么人吗?”

佐助猛地抬头,睁开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绫里怎么了?”

“她们都很好。”鸣人一顿,轻声道:“你可以歇一会儿。”

他递给他一罐温热的红豆汤,佐助撇了撇嘴,还是喝了下去。


“你有什么喜欢的类型吗?”这是他最接近的一次了。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宇智波佐助眯起了眼睛:“怎么,你现在是十二岁?需要我再自我介绍一遍吗?”

鸣人想起十二岁的自我介绍的最终结果。他捂住他的嘴:“不,不用了。啊哈哈哈哈。”

佐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过,如果你非要问——”

“啊哈哈哈佐助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去吃拉面吧!”


“胆小鬼。”樱轻蔑地说。

鸣人把额头磕在办公桌上,呜咽起来。他都要十八了!

“连十二岁的我都不如。”

“呜。”鸣人说:"而且!勾玉一次都没有触发过!"

"因为他一次都没有正面回答过你的问题。"樱冷冷道。


鸣人没有说话。

他知道的。

如果佐助的每一句回答都不出他所料,要么佐助真的没有喜欢的人。

要么,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在喜欢着谁了。



53.


佐助最近非常、非常暴躁。

在确定建立和日向雏田的同盟关系、拿到山中的术式后,他以为事情会变得顺利一点。虽然时间紧迫,但工作确实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他相信他们会赢的。在这个时候, 鸣人的问题在一开始是个很好的消遣,但很快就变成他暴躁的根源。

今天,他们又吵了一架。鸣人问他有没有想过和谁在一起——既然现在世界和平,青春躁动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拜托!他们连二十都没有!

佐助瞬间被激怒了。他几乎想抓着鸣人肩膀大吼:你明知道我不能——

然后他想起,鸣人确实不知道。他从不知道。

于是最终,他只能冷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真的想拯救世界吗?"

鸣人看着他,脸上有佐助读不太懂的受伤神色。

他轻声道:"必须要拯救完世界才能想这些吗?"他看看窗外,人们来来去去,新旧面孔混杂,他们欢笑并且相互依赖,战后,确实该有爱情萌芽。

而他们仍被困在战争里。

他们自己选择的战争。

鸣人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他举手道:"我保证我以后不再说了。"

佐助看着他回到桌边,拿起卷轴,研究作战计划。他的心在死灰复燃和心灰意冷中来回撕扯,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不断地接到错误的暗示。他知道减轻痛苦的方法。只要逃跑就好了。只要远离他就好了。他在外面的世界仍有使命,也有很多人不想看到他在木叶出现。他对这个地方同样感情复杂。

但他不可能离开他。不是因为这个。不是以这种方式。他有誓言要遵守。有一个梦要实现。如果他什么都抓不住,至少这个,仍然是他可以为之努力的。


佐助闭了闭眼,道:"我不能。"

这话没头没尾,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解释更多了。

他不可能爱他。

她也不该喜欢他。

他想要杀了他们。他已经下手了。那种杀意……他脑子被愤怒烧成了浆糊,心脏却在冰窟中粉碎。

在发生所有这一切后,他们可以成为同伴。战友。挚友。他们毕竟有共同的目标。

但不能是……爱。你不该伤害你爱的人。这是底线。

他撕碎了这条底线。

他很久以前就失去资格了。


……但是。

但是当佐助抬起头,看着鸣人逼自己坐下来,为能顺利完成任务皱着眉啃作战计划;当他清晨在鸣人身侧醒来,看到他朦朦胧胧地露出笑意,指尖轻轻地压住他一角衣袖;当他听到他说起梦想,看到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当他接过他递来的夜宵,当他们之间无需言语也能知晓对方,当他们沉默共处而不觉尴尬,当他们嬉笑怒骂而无惧过往——


爱他实在是太容易了。

接受他也有同样的感情……很难。


“你在惩罚自己吗?”鸣人没有看他,声音微微地发着抖。


他直觉佐助在害怕什么。他甚至微妙地触到了那噩梦的轮廓。但他只是……不明白。这是一种鸣人从没想过的恐惧。佐助会在他的未来里。以任何形式——朋友。同伴。甚至是敌人。

但他就在那里。

他不知道佐助"不能"什么。


爱不该这么难。


佐助只是难言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我出去透透气"就跑了。从鸣人之后听到的动静来看,多半是哪里的山石又遭了千鸟摧残。


但爱也从未容易过。


鸣人开始多少有点相信小樱说的,万分之一的可能……佐助可能真的是喜欢他的。可能不是那种喜欢,但毕竟是喜欢。可能只是一种兄弟情义,互为半身,最好的朋友——不是有句话说"爱情是着了火的友谊"吗?

所以,更根本的问题是——

佐助到底喜不喜欢女的。


鸣人躺在地上,听着隔壁的水声——佐助一回来就去冲澡了,陷入沉思。



54.


"你在干什么。"

佐助看着侧躺在地上的鸣人,发自内心地困惑。

是这样的,如果你和你心上人青梅竹马,最近小半年又住在一个屋里,就算是刚洗完澡只围了个浴巾出来,看到对方瘫在你房间床上,也确实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哪怕你的心上人是个金发碧眼的男的,现在在你床上搔首弄姿的是个黑发黑眸的冷冽御姐也一样。

"啊?"鸣人撩了他一眼。

佐助试图揣测他的动机:"你这是……要给你的色诱术换个造型?"

鸣人说:"嗯哼。"

佐助理性地跟他盘逻辑:"考虑到大筒木可能曾经附身在绫里恭子身上,它应该对性别没有什么执念。就算它有,你把金发双马尾换成黑长直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而且这张脸看起来真特么眼熟。

佐助眯起眼。

就像他在镜子前会看到的那张脸呢。

"漩、涡、鸣、人。"他一步步走过去,手撑在鸣人身侧,居高临下道:"永、远、别、让、我、看、到、这、张、脸。"

鸣人忽闪忽闪睫毛:"啊这,佐助,你离这么近,就没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吗?"

他自己是心若擂鼓了,佐助的头发还湿着,水顺着脸颊流畅的线条落下,滴到他身上,温凉一触,却惊得他几乎跳起来,装满黄色废料的大脑一瞬间跑过了百八十个好色仙人出品的小剧本。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鸣人哀叹着,抬手一爪就摸向佐助的心脏!他本意是佐助躲开,正好隔开距离,免得他剧烈的心跳被人发现。

谁料佐助没躲。

他的手就撑在那块赤裸的皮肤上,烧得他心慌。

对方的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地在他掌中跳动,他几乎痴迷于这种完全掌控的亲密触感,多少年来,战斗中他从未碰到这人的胸膛,许是他技不如人,又或是故意避开——

但如今,这脆弱之处,正在他掌上,舒张脉动。

鸣人指控似的说:"你心跳加速了。"

"被气的。"佐助说。

"我不信。"鸣人说。

佐助冷笑一声,起身丢给他面镜子:"自己看。"

鸣人看了看镜子里的脸,又看了看佐助,一声哀嚎,仰面倒地。

他信了。

纵使佐助闷骚如斯,他也确信佐助不会自恋到对着自己的脸心动。


"我错了。"鸣人正坐跪好,一脸诚恳:"我只是想推陈出新。但色诱术要有模板。"

"但为什么要用我的脸。"

鸣人扭头不看他。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往浅了说因为他觉得那张脸好看,往深了说……

他也没想过用佐助的脸。

他只是下意识选择了这张脸。

鸣人眼巴巴地看着佐助:"你真的没感觉啊?"

佐助好笑地扬眉:"你从小就用色诱术晃我,我什么时候有过兴趣?"我什么时候没认出过你?

鸣人定睛一看,没有锁链!

他是真的从小就没有兴趣!!!


没有人能抵抗他漩涡鸣人的色诱之术!!!没有人!!!

——除非……

鸣人颤巍巍地问:"那个,佐助……你喜欢女孩子吗?"

佐助闭了闭眼,一时间很想掐死他。

这实在……太过了。

"无聊的问题。"他说。

佐助转身离开。

"——等等!"

佐助没能走动,鸣人一个轻跳,猛地贴到他身后,左手死死将他拦腰抱住,右手握着什么,贴上他的心脏。

佐助低头,意识到是那块勾玉。

他亲手挑选、制作、送出的礼物,温暖地贴着他的心脏。其中氤氲的查克拉柔和地融入他周身气场,合而为一,仿佛终至归处,仿佛从未分离。


他的心猛地鼓噪起来。


鸣人半低着头,额头抵在他脖颈,嘴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脊椎,烫得他几乎发抖。


"戴上它。然后问我。"鸣人低声道:"问我……我喜欢谁。"


"你说——什么?"

鸣人清了清嗓子:"小樱说了,勾玉的作用是揭发'深重得自苦的隐瞒'。所以,戴上它。"

他松开手,佐助没有动弹。他绕到佐助身前,脸色绯红,直视他,拉起佐助的手,轻缓地将勾玉放在他手里。


"戴上它,然后问我喜欢谁。"

他嗓音柔和:"请问我吧,我将告知真相。"



55.


"不。"

好半天,佐助才颤抖地挤出这个字。

鸣人的脸白了一瞬,手要收回,这次佐助死死拉住了他。

"不,不用勾玉。"他上前一步,极近地注视着这个勇敢的、害羞的、耀眼的、可爱的人。

他的同伴,他的战友,他的兄弟。

他最亲密的人。

他的心上人。


佐助微笑起来。

那一瞬间,曾经关于资格的挣扎让他无限惶恐,几乎战栗,想要逃跑,想要伪饰,想要利用一切可求得的外物,以获得更切实的证明。

但他并非那么良善温雅之人。

到底他并不在乎资格。他也并不后悔……世事无常,他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负责。

他只是……如果终究要失望,他宁愿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不愿去想他永远不会喜欢他。他怕终有一日他会恨他不懂。所以只能以资格论说,于是铁证如山,即便永无回应,也不该怨尤。

但,他于资格的自苦和坚持,竟轻飘飘地被这人一句话粉碎了。


——只要他喜欢,他就有资格。


他轻轻把勾玉挂回鸣人脖子,手下滑,虚虚地揽住他的腰背。

佐助直直看进那双澄澈的眼,诱哄道:“你……会有话直说的,是不是?”

鸣人看着他的笑容,眼睛发直,又露出欢喜和温柔来:“……是。是的。那是我的忍道……”


佐助定定地看着他,一瞬间很想吻他,又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长久地注视着这张容颜、这个笑容。他沐浴在温柔里,是他渴望的亲近,以他欲望的形式,从幻象的绮丽和真实的冰冷中脱出,呈现这般明亮、坚定的温热。


——他不敢知晓那么久。

但只要他说,他便能信了。


“那,告诉我。别让我猜了。”佐助轻声道。


鸣人眨了眨眼,笑起来:"我喜欢你,佐助!你从什么时候起喜欢我的?"

佐助为这狡猾的提问再次笑了。他姿容瑰丽,笑起来目如朗星,颊上一抹薄红,似玉飞霞色。


"在我意识到我可以爱的时候。"

(Since I know I can love.)


——没有锁链。

爱从来都没有。



TBC


*《哈利波特与凤凰社》里,赫敏吐槽罗恩的话。

是的本来应该54结束但因为作者要哭了所以还是呜呜(55)吧!

还有一章上部完结。

只要告白结束……只要这俩傻孩子感情线走完……我就可以专心走剧情了……呜呜呜呜呜!


这章写得不太好,有什么改进的意见和建议请告诉我,我会努力修改的!!!年更咕咕精对不起大家!!!但这篇真的会完结的!!!

因为!我有!大纲!

然后本来告白场景应该是佐助压着鸣人,然后两个人同时握着勾玉这样……

但我想起不对啊,佐助同志坚定拒绝接手???这样没法保持平衡啊?

……要不您还是接个手?

……所以是为什么拒绝接手来着?朋友们我们能不能讨论一下下?我自己猜一是因为原著战后环境不友好,没有环境让他接手,二是他自己心怀愧疚,不能接受木叶的恩惠?


是的这一章我非常丢脸地不得不丢了两句英语上来,因为很多句子第一时间是以英文语序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然后我不知道怎么更好地去表达它……可能等我写完论文就会好多了吧。我自己很讨厌英文对中文语序的侵蚀,但思维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抗争。QAQ我会努力修改的!请各位读者神仙们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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