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路】此处有龙（2.1w一发完）
Summary：
一个吻换一个养龙的承诺。
当他们真的遇见一条龙时，会发生什么呢？
"公主说要一条龙作为生日礼物。"乌索普说。
"那看来公主就是路飞了。"娜美说。
Attention：原故事是罗杰·泽拉兹尼的《此处有龙》。
索香有。
（这种情况我需要打tag吗）
（好吧以防万一我打上）
0.
“我们要为公主的成年礼召开盛大的宴会。”国王慢吞吞地说：“公主将会得到他想要的所有礼物。”他重重地咬出那个人称代词，“他”而不是“她”——至少这个见鬼的世界没有意愿扭曲那个现实，但就算是他自己都得承认这报复很可悲。
他环顾四周：“第一参事在哪？”但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第三参事说：“我想他在小酌吧，陛下？”她优雅地向他鞠了一躬，他几乎要立刻跳起来还礼，但被不知名的力量牢牢摁在座位上。对，见鬼的不能OOC。那玩意儿一定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她微笑道：“第二参事正忙于查看工程图纸。他为自己不能按时觐见深表歉意。”
“非常感谢。一如既往的可靠，罗宾夫人。”国王说。他为自己不能亲切地呼唤“罗宾酱”而痛苦。这个世界一定憎恨他——如果弗兰奇可以为拥有异世界工程图纸欣喜若狂，为什么他就不能成为异世界大厨呢？！不，他就非得是那个国王。那个鳏夫。
而且，说到OOC，难道参事拒绝上朝就不OOC了吗？！
第三参事想了想，说：“事实上，许多童话故事都确定地表现出大臣们的无能和谋逆倾向。我相信有许多文本正是以它们为主题。”她若有所思：“也许这就是您成为国王的原因，您必须非常强大。”
以免在故事开头就被杀死。她暗示。
国王呻吟起来。见鬼的实用主义。他打起精神：“第四参事，你对公主的礼物有什么想法吗？”
第四参事脸色煞白：“我想我们都很清楚，我的陛下。公主殿下所许愿的礼物，只有一种可能。”
孤独地伫立在宫殿中的三人陷入了寂静和惶恐。
“对。”国王咬牙切齿地说：“那么，第四参事，去为我们的公主殿下找到他想要的礼物吧！”
“国王陛下——”第四参事看上去要被吓晕了。
国王确实为他感到怜悯。但不，他绝不会支使女士做事的。此外，他们如今的窘境或多或少都是拜现在脸色煞白的第四参事所赐。如果他的眼神不要那么好，非得看到那个牌子，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落入这个境地。（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们的船长在任何人能够阻止他前就冲了出去。但你不能质疑船长。所以。）
“是的，没错。乌索普参事，你来负责此事。”山治国王冷酷地说：“毕竟，在自己国境四周标注‘此处有龙’的国家，为公主抓一条龙能有多难呢？”
01.
"娜美。"第四参事呜咽道。
"嗯哼。"宫廷测绘师埋首案中，吝于一个眼神。
"娜美。"他抽泣起来。
"嗯哼。"她不为所动。
"娜美——！！！"他嚎啕大哭："救救我！"
她大发慈悲地转过身来："首先，你可以放心，这里没有龙。"
乌索普眨了眨眼，凑到她旁边和她一起看着并排展开的数张卷轴。
"是的，你看这里，笔迹明显有新旧。"娜美指了指将王国密密麻麻环绕起来的"此处有龙"字样，毫不掩饰她的轻蔑："这是个老把戏。如果测绘师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又觉得那里很危险，就写上'此处有龙'。"
"哦，谢天谢地。"乌索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我再也不想看到龙了！"
娜美点点头。真的，凯多对龙有迷之执着，和路飞一样。她陷入沉思。迄今为止，路飞已经见过各式各样的龙了……恐龙，幻想种的龙，更别提凯多自己的变形。他没有明显表示出哪条龙的外形赢得了他的青睐，更别提把它们拽回船上。但听说他非常、非常想要庞克哈萨德那条火龙？也许这和"龙"的外形无关……他对人变成的龙没有兴趣？他只是想要"龙"这种不存在的生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这些标注将不全是测绘师的偷懒了。虽然这只是第二次，但她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世界有微妙的……溺爱路飞的倾向。以他为中心发展故事、给他肆意妄为的特权，诸如此类。
（说真的，称一位公主为"他"有什么意义？替换为王子不会对故事发展造成任何影响！）
但，那是她的船长。他当然值得这一切。哪怕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空间以这种扭曲的方式想见鬼的给他一条龙。她会帮他拿到的。在冲他大喊大叫甚至把他丢下海之后，但是见鬼，他们会搞到那条龙的。
她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地图。好吧，假设这个世界在奇怪的地方尊重逻辑……让她来找找，在所有这些标注里，那条会被打包塞进千阳号的龙能躲在哪？（反正他们不可能把这条龙从这个空间带走。不，绝不可能。没门。）
"娜美。"乌索普战战兢兢地说。
"怎么？"
"你在笑。"他说："笑得很可怕。"
娜美露出她最灿烂的笑容："哦，别担心，乌索普！我只是要找到一条龙来作为公主的生日礼物而已！"
"但、但你刚刚才说——"
"我相信我们的第一参事、宫廷乐师和将军会很乐意帮助你的！"娜美热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乌索普呜咽起来："你觉得红心——"他卡住了。
红心海贼团——
还是不行。他说不出来。
娜美眯起眼睛，轻轻地"哦"了一声。
02.
"我觉得我们被针对了。"夏奇说。*
"我也觉得！"企鹅（佩金）高声赞同。
"他们第一次甚至没带上我们。"贝波委屈地说。
"有没有可能，那只是因为，你们凑巧决定不要登陆那个岛？"布鲁克友好地建议道。
夏奇和企鹅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因为你的船长把我们的船长拽走了！"
贝波喃喃道："这几乎就像昨日重现……只是反过来了……"
甚平礼貌地点点头："如果您能更多地阐释一下……？"
贝波冲他弯腰致意，显得有些尴尬："哦，是这样，在佐乌的时候，我们对……嗯，你们船长的初见印象不是很好。不是他的错，对不起。"
夏奇说："因为船长他居然不肯好好介绍我们！"
"然后就和草帽跑去说悄悄话！"企鹅义愤填膺。
"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两人齐声道。
夏奇沉思："有没有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一角、海胆、克里欧涅？"
"为什么？"甚平严肃地问。
"因为他们最初不太喜欢……联盟这个主意。"企鹅耸耸肩："当然，后来我们听说发生了什么……所以我猜，呃，没错。所以现在我们在这里，和你们这些家伙在一起。"他显得非常尴尬，手模糊地在空中挥舞着。**
"而其他人只是……"夏奇沉思道："没有那么强，我猜。这就是为什么在香波地时船长只带上了我们三个。"
布鲁克沉吟着："嗯……很有可能。考虑到我们船长去的地方最后都会在某种意义上变得很危险……"
贝波眯起眼睛："所以，上次那个岛为什么会碎了？"
布鲁克不甚舒服地扭了一下胯："唔，事实上，你们船长严厉地要求没有一个人会谈论那个岛上发生的事，否则他会确保我痛苦地感到自己的骨头在海水中腐烂。"
“除了草帽，显然。”企鹅酸溜溜地说。
“因为礼节上你们船长真的不能命令他的同盟船长做什么？”布鲁克试图说得礼貌一点。
夏奇冷静地说：“因为他只是不会真的拒绝你们船长说的任何事。”
贝波说：“我想那解释了为什么让·巴特也不在这里。”面对其他人疑惑的眼神，他挠了挠头：“他是个靠谱的人。所以也许他必须留下来保护其他人，避免他们抓狂。”
“谢天谢地。”布鲁克诚心诚意地说：“我们真的需要一点理智。来自任何人的理智。”
“你像是在说你们草帽团的全员都疯了。”贝波紧张地抿抿唇：“对不起。”
“哦不，不要道歉！”布鲁克托起提琴转了一圈：“看看我！有时候我都会怀疑我的脑子是否还在！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个骷髅！哟呵呵呵呵！”
“呃，哦。”企鹅和夏奇说。
甚平试图把话题拉回来：“总而言之，我们刚刚试图讨论什么？”
乔巴恹恹地说：“为什么我们都是动物形态。”
“哦对。”甚平在巨大的湖里里吐出一串泡泡。夏奇特么的喷出了水柱。那是彩虹吗。见鬼。
“虎鲸真是太酷了。”夏奇沉思道：“但我应该在海里，而不是一个巨特么大的皇家池塘里。我也不该会说话。”他很快又补充：“不是说我在抱怨。但这真的开始变得无聊了。”
“从我上次的经验来看，”甚平谨慎地说，“这个世界最终会让所有人以某种方式参与到一个故事里，所以我们应该想想我们能做什么，这样在事情发生时就不会毫无准备。”
“故事？所有人都显然是什么会说话的皇室动物能是什么故事？！”企鹅说。
“哦见鬼，不！”夏奇的脸变得苍白。
“什么什么，还有其他会说话的动物吗？因为，呃，毛皮族显然不是动物！”乔波兴奋地说。
贝波同样好奇地抖了抖耳朵。
“事实上，如果你这么说……”布鲁克若有所思：“我确定我听过一些……”
“这特么是个童话故事！”夏奇骂道，彻底恐慌起来：“有公主的那些！因为公主都会和动物说话！！！”
布鲁克庄严地点头：“我正是这么想的。说到能和动物说话……嗯，我确信路飞拥有倾听万物之声的能力？”
贝波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基本上是在委婉地暗示你的船长是位公主。”
托庇于他那得天独厚的优势，布鲁克成功地维持了面无表情：“唔，我们船长扮演过一些更离谱的角色。而且我听说在某个时间点，实际上我的很多位伙伴都扮演过公主。”
企鹅张了张嘴：“我甚至不知道我该不该问。”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这里对我来说真的太热了。但是见鬼，我跟着船长就是为了离开那个冰冷的鬼地方！”
“哦，那里其实还不错，很舒适。”贝波评价道。
“因为你有毛！”企鹅怒视他。
甚平再次试图拉回话题：“所以现在，布鲁克是宫廷乐师，我、企鹅、夏奇和乔巴显然是皇家园林的一部分。路飞甚至可能是公主。那么其他人呢？比如你们船长？”他沉思道：“他的角色应该和公主对等。”
这几个男人开始艰难地在脑中搜刮极为有限的童话知识。
然后夏奇开始在水里扑腾，因为他突然间他忘了该怎么呼吸，并且开始呛水。甚平沉着地托起他——一条缩小的虎鲸——确保他的呼吸孔在水面之上。
夏奇咳着嗽，那种撕心裂肺，要死了一样的腔调：“哦不不不，不不不。”
乔巴惊恐起来：“夏奇！夏奇你怎么了！夏奇！”
“王后！是王后！”夏奇尖叫道。
“什么？！王后怎么了？！”乔巴也尖叫道。
“总会有个王后！”企鹅也尖叫起来。
“我知道！我听过！是的！总有个王后！”布鲁克也在尖叫。
甚平不为所动地看了他一眼。布鲁克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夏奇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着，似乎无法把这句话真正说出来：“你们知道。就是。红心。盛气凌人的态度。超强的魔法一样的能力。还有海贼王和同盟和他们的诡异关系。和公主对等的童话角色。就，考虑到所有这些隐喻和标志……就，想想？”
“……没门。”贝波说。
“什么什么？”乔巴说。
甚平困惑地看着他们：“原谅我，我对人类的童话故事不太熟悉……”
“哦，你们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布鲁克轻敲着下巴，笑起来：“哦，天哪。”
“你们是说……”
“——红心王后！！！”夏奇和企鹅尖叫起来。
一片寂静。看起来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贝波颤抖地呼出口气，左右四顾，像是害怕被人听到。他的声音甚至不比树叶在风中的窸窣声更大：“你、你们是说……船长可能是……这儿的王后吗？”
夏奇和企鹅疯狂地点头：“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会在皇家园林！因为我们是他的船员！”
他们拒绝提及其他可能的理由。
甚平轻哼道：“嗯，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和乔巴会在这。因为我们是路飞的船员。他们——我们在千阳号上真的有个水族箱。”
夏奇尖叫道：“我就知道——！”
企鹅呻吟道：“有时候船长的腔调——！”
贝波沉思着：“还有他的风格……”
夏奇痛苦地……抬起鳍试图捂住脸，然后悲惨地放弃了：“我将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天。这可怕的一天。我将永远无法面对我挚爱的船长。我害怕他的身影将烙印进我的脑海，然后我将再也无法直视他。”
企鹅似乎决定把自己闷死在自己腹部的毛发里：“这不是真的。伙计们。知道吗。这不是真的。船长一定更难以接受，所以当我们面对他时，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
贝波似乎有更现实的忧虑：“船长会穿王后的衣服吗？还是说他会嫌麻烦把它们撕了？”他比划了一下：“特别是胸口那块？”
夏奇和企鹅发出仿佛被勒死的声音。
“哦，那个想法真有趣。”
他们猛地转过身。水族们可能发出了接近超声波的尖锐声音。
“嘿！”来人不满地说：“攻击国王可是犯罪！”
是山治，一身华服，但只是山治——哦，还有罗宾！她及时地避开了超声波攻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山治！”布鲁克满怀激情地吟诵道：“——陛下！”
他品味了一下自动加上的称呼：“哦。”他忧虑地看着山治：“路飞不会高兴的。”
路飞很少表现出占有欲，但涉及到特拉男……他会要求对等，而且他必须得是主角。但任何以公主和王后为主角的故事……呃，这么说吧，都不是那种路飞会喜欢的或非常安全的故事。……不过，考虑到这点，也许路飞最终会喜欢的？
山治假笑道：“不，放心吧，我是个鳏夫。”
“……什么？”
山治亲切地说：“你知道，鳏夫，就是对那些痛失挚爱的可怜男人的称呼？”
“是的，我知道，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企鹅可怜巴巴地看着山治。
山治决定对这孩子大发慈悲。毕竟他多少算是个努力了的厨师。
“是的，没有王后。”山治宣布。
他们都眨了眨眼。罗宾优雅地捂着嘴微笑。
“……没有，王后？”夏奇木木地说。
“没有。”
“像是，完全没有？”
“一根毛都没有。”
“甚至没有画像？”
“哦，画像有，是我见过的最面目模糊的女人。”山治耸耸肩：“但显然我们没有一位活着的王后。”
“谢天谢地。”夏奇长出一口气，缓缓地沉入水中。
皇家池塘边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
虎鲸和企鹅一起跃起，表演了一个极其华丽的后空翻。
水花四溅。
国王护着第三参事及时后退一步。
夏奇、企鹅和贝波尽其所能地抱头痛哭：“哦，天啊，谢天谢地！！！”
草帽团的人沉着地看着这一切。
企鹅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是国王？”
“嗯哼。”
“这没道理！”夏奇惊呼：“你应该是御厨或什么的！还是说这和你是杰尔马王国——”
“红心王后，哈？”山治眯起眼睛，点燃了一根烟：“我确信我刚刚听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推测……特拉法尔加甚至可能会感兴趣的。”
夏奇迅速说：“你一定是因为非常英俊所以成为了国王然后让我们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吧。 ”
山治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假笑道：“我的记忆力很好，但我的嘴很紧。”
他优哉游哉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指了指他们：“对了，鉴于公主的成年礼要到了，所以我们的任务是，给他抓到一条龙。”
“所以，路飞。”乔巴说。
“嗯哼。”山治说。
“猜到了。”所有人一起说。
“顺便一提，从池塘里出来跟我走！”山治喊道：“我需要我的将军、宫廷乐师和宫廷医生！”
甚平和乔巴相互看看：“哦。”
是的，虽然甚平刚刚在池塘里，但那可能是因为他在避暑而不是因为他是皇家园林的动物之类的。乔巴同理。布鲁克可能只是来寻找灵感。他们默默捡起了挂在树枝上的衣服和帽子，向着窃笑的山治和罗宾走去。
甚平清了清嗓子：“再见，各位。”
乔巴依旧维持着驯鹿四腿着地的形态，冲他们沉默地点点头。
布鲁克向他们鞠了一躬。
他们安静地离开了。
“我还是觉得我们被针对了。”夏奇说。
“附议。”企鹅说。
贝波点了点头。
03.
山治靠在窗边抽烟，月光洒在大理石阳台上，他欣赏着它们散发出的浅淡、温柔的色泽，微风携来花香，足够惬意得让他半眯起眼，转过身将手臂横在冰冷的栏杆上，捏着烟的右手撑着脸颊。
“我还以为我又得去哪找你呢。”他突然说。
来人在他背后哼了一声，走上前来，背靠在栏杆上，拿出个瓶子在山治面前晃了晃。
山治抓过这个瓶子，然后丢了个新的过去。对方接过，仰头灌下一口，满足地轻哼着。
“你怎么找到这的？”山治问，他确实好奇。
索隆简单地说：“你在窗边抽烟。”
山治点点头，好像这样就解释了一切：“所以，有什么发现吗？”
索隆说：“和上次一样，但边界大得多，我没找到。”
山治低声笑起来：“哦，你没找到。”
索隆低沉地咆哮了一声。
山治笑着倾身在他唇边轻轻一吻，舌尖勾去些许酒渍。索隆烦躁地咋舌，摁住他的后颈不让他退开。他们交换了一个充溢着酒气和烟味的热吻。山治转过身来，懒散地倚着栏杆，仰望着天空，如此清透，如此璀璨，如此安宁。几乎像一个度假。啊，任何时候他都欢迎这样一个体面的宫殿而不是该死的摄影棚。
山治说：“嘿，绿藻头，我们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了。”
“什么？”索隆平板地说。
山治滑稽地扬起眉毛：“显然，为我们亲爱的路飞公主殿下的成年礼找一条龙。”
他看向索隆，半是期待他的表情，厌恶或者震惊，甚至毫无表情，但总之不应该是这样……思索的表情。
天啊看到那个绿藻头真的在思考简直要吓坏他了。
“公主，啊哈。”索隆说。
山治翻了个白眼：“他依然是路飞，你知道的。他不会突然开始穿裙子或者说他要吃沙拉什么的。”
索隆盯着他。那种他真的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而山治会恨自己将不得不赞同他的眼神。
“什么？”山治警惕地说。
“真奇怪。”索隆咕哝道。
“说！”山治厉声道。
“别命令我！”索隆哼了一声，但出乎山治意料地并没有争辩下去。这让山治的心微微下沉，无论索隆打算说什么，都一定非常严重。
索隆说：“路飞是公主。OK。我完全没问题。我们的任务是给公主找条龙。简单。除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见过比人大的生物。”他看向山治，声音沉了下来：“那么，路飞在哪？”
“路飞当然在公主塔——哦。”山治眨了眨眼。
这……确实……
太奇怪了。他一整天都没有想过去确认路飞的状态。路飞是公主。公主会在公主塔。公主在等待他的成年礼礼物。路飞见鬼地想要一条龙。这就像是一个严丝合缝的逻辑，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引到“龙”上面，完全忘记了特么的见鬼路飞完全可能自己出去抓一条龙！
“他绝对没可能安静一天都安静地呆在同一个地方！”山治摁灭烟头，一手撑上栏杆，就要跳下去：“我们得立刻召集警卫！”
狗屎。警卫。什么时候他们要靠警卫找他们的船长了。
不能OOC. 山治忽然意识到这里面可能藏着更深的陷阱。
如果这不只是角色扮演的问题呢？
如果他们在被同化呢？
如果路飞真的太过一根筋地已经被同化成一个满脑子想着龙的公主呢？！
“嘿、嘿，不要恐慌！”索隆握住他的手臂。山治猛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索隆。热度稳定地落在他的小臂，索隆强烈的视线透过那只独眼投向他，稳定他，确认他是否安好。山治沉默了片刻，然后向索隆点点头。索隆看了看他，松开了手，指尖轻轻地滑过山治的皮肤。山治有些留恋那坚定的热度，但他感激索隆的姿态。
索隆转过身，低头看向整座王宫，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到处……游荡。我大概去过你说的公主塔，至少那里的人是这么告诉我的。我见到了一些很路飞风格的东西，他确实曾经在那里。”
“谢天谢地。”山治说：“你看到了什么？”
“一些地图，上面被钉了几个飞镖，‘一生必去之地’什么的。很多饭碗。乱糟糟的床。不知道用什么做的机器人。船的模型。”
“嗯……听起来像路飞。”山治沉吟道：“窗户是开着的吧？”
“显然。”索隆说。
“但不止这些。”山治说。
索隆似乎有点想笑，他露出一种微妙的神情：“有爪痕。”
山治扬起眉毛：“爪痕。就像是，猛兽那种？哦，我以为我的厨房会收到消息的。公主要求加餐什么的。”
索隆点点头：“但比一般猛兽的爪痕更大。就像是，他尽力了，但他控制不住地切开了窗棂和石砖，并且在塔楼的墙面留下了非常锋利的痕迹。你必须有一把很好的剑才能留下那样的痕迹。而且，得有好几把。”他意味深长地说。
山治的嘴随着索隆的叙述渐渐张大然后闭上。他开始明白索隆想说什么，也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完全没有表现出担心的样子，为什么会难得恶趣味地不直接说出结论。因为换他也会做一样的事。见鬼。他当然会想用这个调戏他那辛苦奔波一天的男朋友！
“一条龙。”山治平板地说。
索隆耸耸肩：“唔，我没有亲眼见到，但从痕迹来看……”
“一条见鬼的龙！”山治嘶嘶道：“一条该死的入侵了公主塔的龙！就在我们跑遍城堡寻找关于龙的线索的时候！”
索隆的眼中露出笑意：“是啊。”
山治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我们为挚爱的公主殿下找龙的时候！他狗屎的给自己找了一条龙！”
“严格来说，他只是在窗口发现了。”索隆补充道。
山治咆哮起来：“甚至这条龙是自己送上门的！”
而当然，当然，就非要在这个时候。在这清透、璀璨、安宁的星夜之下，在明月仁慈的注视之下，他们必须要肩并肩站在可爱的小阳台上，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抬头。
然后，就在那里。
就在明月之前，星辉之下，光中凝出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的双翼宽阔有力，月光照在他漆黑的鳞片上，反射出近乎辉煌的银光。他与山治此前听闻的龙有些许相似，但又与它们所有都截然不同。他的体型更加修长，皮翼顶端的趾爪更加尖锐，浑身布满鳞片，耳廓甚至颊边都生有骨刺，锋锐异常，眼睛宛如融化的金锭，闪耀着光焰，是从神话和幻想中走出的漆黑可怖之物。他从朗月、从群星、从无所有之地闪现，然后直直俯冲而下，又振翅而起，龙翼掀起狂风，吞光噬影，所至之处，万物俯首——
“就是这样！特拉男！再来一遍！”
然后他们又来了一遍。
然后他们就……消失了。
就在山治和索隆眼前。
“……什么？”山治从龙翼的拍击造成的烈风中抬头，喃喃道。
“啊。”索隆说。
“他见鬼的刚刚喊了什么？！”山治吼道。
“你听到了。”索隆耸耸肩。
“他怎么敢。”山治喘着气说：“他怎么敢。”
索隆指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龙。很难有别的可能性。”
山治一脚踹塌了阳台栏杆：“鬼鬼祟祟的混蛋！！！突然冒出来！！！偷走别人家的船长！！！”
索隆沉思道：“几乎就像是庞克哈萨德再现。”
“好，很好。”山治咬牙切齿道：“非常经典。”
“嗯哼？”索隆扬起眉毛。
“让我们回到经典的童话叙事。”山治挽起袖子，从那个被他踹开的缺口处跳了下去，浮在空中，向千阳号的船员们所在地冲去。
他咆哮道：“灭了该死的恶龙巢穴把见鬼的公主踹回来！！！”
04.
“那很显然不是经典的童话叙事。”乌索普连连摆手：“童话里绝对不会有‘把公主踹回来’这种事。”
“因为你们不在场。”山治努力平复他自己的呼吸：“你们没看到。”
娜美请他阐明。
“他在炫耀。”山治从牙缝间逼出嘶嘶声：“就在我们眼前。不到十五米。俯冲、急停然后向上。”他指着自己鼻子：“就贴在我眼前蹿上天！”
他怒吼道：“就像谁做不到似的！”
“呃。”其他所有人说。因为显然大部分人都做不到。
“那个小混蛋甚至在我们面前用霸王色霸气。就为了让那条该死的龙再秀一遍。”山治深深地吸了口烟，忽然感觉自己老了：“我不理解。但鉴于神秘的、祸乱宇宙的理由，在兴高采烈时用霸王色霸气对你过于溺爱的男朋友发号施令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显而易见。虽然我不能理解为什么。”
夏奇大胆地举手：“……你基本上已经回答你自己的问题？”
山治平平地看了他一眼：“那不是个问题。”
夏奇缩回水中。
红心海贼团的各位在甚平的好意下也列席了。但现在他们在努力缩小身体，假装自己不存在。这很难，当你们是一条虎鲸、一只企鹅和一头北极熊的时候。
夏奇喃喃道：“所以，这是团体歧视。”
企鹅和贝波沉默地表示同意。
“我不这么觉得。”罗宾友好地说：“在童话故事里，拥有智慧的动物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人类往往是邪恶的，也是灾祸的来源。在紧要关头，主角通常从动物那里得到最无私、最紧要的帮助。他们是主角的最佳同盟。”
贝波想了想：“哦，那我想……这说得通。”他对他两个同伴比了个“玛林福德”的口型。后者点点头，身体松弛下来。
夏奇小声说：“好，动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但是，说真的，龙？什么时候童话故事的主角从龙那里获得过帮助了？难道龙不应该是故事的反派吗？”
“唔。”罗宾平静地移开视线。她的最爱是恐怖小说。所以……真的，龙通常不会拥有反派角色以外的定位。
（哦如果她愿意把阅读面扩展那么一点……）
娜美叹了口气，说：“总之，现在路飞玩得很开心。”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想着去帮他找一条龙。我早该意识到他总是能先于所有人直达重点。”她若有所思：“而且……似乎这些故事会保证这一点。”
乌索普说：“那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一般故事已经结束了吧？”
大家疑惑地看着他。
乌索普耸起肩膀：“就是，‘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永远生活在一起’之类的？很明显他们过得很开心……？”
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弗兰奇挠了挠脸颊：“别误会，我从来没听过这些故事，但有一段时间冰山会收到相关的信……所以，我有个问题。”他困惑地说：“‘王子和公主’，对吧？但特拉男是条龙。那么王子在哪里呢？”
乔巴倒抽一口冷气：“而且他们也不能‘永远生活在一起’！”
大家困惑地看着他，然后乌索普和布鲁克“哦”了一声。
娜美叫起来：“因为如果那样，我们就永远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有人呻吟起来。
“说真的，如果一个童话故事不能Happy Ending，它还有什么意义。”夏奇抱怨道。
“接受现实吧，哥们，现在流行爱情悲剧。”企鹅幸灾乐祸地说。
贝波说：“你们真的想看船长出演爱情悲剧吗？”
红心海贼团的主要战力迅速打了个哆嗦。
“永不！”他们凶猛地瞪视忽然间跃跃欲试的草帽团，铿锵有力道。
“你们船长不会允许的！”企鹅指出。
索隆耸耸肩：“他说得对。”
“所以没有常规结局。没有甜蜜永恒的幸福生活也没有悲剧性的天人永隔。”山治捂住脸：“见鬼。我们是海盗，不是该死的小说家！”
“但先找到路飞和特拉男是没错的。”甚平说：“否则他们没有必要在你们面前飞一遍。”
山治睁大眼睛：“你是说……”
甚平点点头，示意他们各人穿着的明显不符合他们偏好的服饰。除了罗宾和娜美，她们对华美的宫廷长裙非常热情。
“他们不能做超出他们人物设定之外的事。”布鲁克喃喃说。“龙在攫取一国之宝后会威吓国王以预防反抗。公主想要一条龙作为生日礼物。……奇怪地说得通。”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是为了他们能这么做所以人物如此设定的感觉。”乌索普一副牙疼的表情。
大家默契地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那么，我们这就去找路飞和特拉男？”山治疲惫地说：“如果有可能，还有王子？”
“哦，山治，会不会你就是那个王子？我知道有很多童话都带有乱伦的暗示——”
“闭上你的臭嘴否则那张嘴将没有牙齿来咀嚼清粥以外的东西！”
“哦，还有粥！你真好，山治。”
“闭嘴！”
05.
回到当日早些时候。
这个世界恨他。罗如此决定。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一阵眩晕之后他就成了一条该死的四足飞龙。这意味着严格来说他多出了两个肢体。挣扎着适应多余肢体的过程简直让人精神错乱。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他参与制造的人体拼接体。要么这是报应，要么这个世界有着病态的幽默感。但是当他试图飞翔又跌落、四肢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时，他想，好吧，也许这个世界没那么恨他。
只是病态。
他很快理清了自己的处境。他是条龙（显然），住在一个小王国旁边，他要努力不让任何人发现他，避免为龙族招致世人仇恨与贪婪的目光（哦难道这不耳熟吗？）。这个王国很小，小到史书上不屑记载（童话故事的老把戏），王后已逝，只有国王和公主相依为命。因此国王非常溺爱他的儿子（儿子？！），愿意以一条龙作为公主的成年礼礼物。
罗的眉毛抽搐起来——至少是眉毛曾经在的那块骨头。槽点太多了。但他大概知道他该做什么了，毕竟他曾经给拉米读过那么多故事，罗杰·泽拉兹尼的《此处有龙》是少数拉米没那么喜欢、他没那么讨厌的。
显然，他要带走公主。
“你要干什么去？！”跟他科普这一切的蜥蜴追着他出了这片废墟，嘴巴里冒出阵阵烟雾：“你不能就这么离开！他们会发现我们的！变个身！什么都行！像、像是——雪豹什么的！”
罗思考了一下。有道理，龙形确实太显眼了。
一阵烟雾后，他变成了雪豹。多出一对肢体的错乱感消失了，虽然他还是不习惯四肢着地，但将就着吧。
蜥蜴依旧不肯让步：“那是王宫的方向！你到底想要干嘛？”
罗觉得没必要跟故事里的角色解释，但出于谨慎，在这里惹怒这条蜥蜴可能不是什么好主意。他想了一下：“我去找一个能解决我们目前困境的人。”
蜥蜴瞪着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
罗勾起嘴角：“所以当这样的人出现的时候，我们通常将其称为奇迹。”
蜥蜴狐疑地盯着他：“你怎么认识它的？”
罗说：“以前打过交道。”
蜥蜴缓缓地往旁边撤了一些，还是盯着他：“但你不能透露其他龙的情况。一切都只是你的个龙行为。”
“当然。”罗说。
蜥蜴终于让开了。
罗往王宫跑去。
王宫的守卫非常薄弱，几乎可以说是可怜。罗越过城墙，绕过一些没有面孔的巡逻士兵，打开ROOM来找他想找的人——谢天谢地，这个世界不禁止他们使用恶魔果实的能力。路飞呆在高塔的一个房间里，刚吃完饭，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打开窗户，随时准备一跃而下，开始探索这个世界。
……不能说他感到惊讶。
罗和窗口的一盆花交换了，及时在路飞跳窗前堵住了他。
“见鬼。”罗咒骂道。他忽然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他下意识伸出爪子牢牢抓住他能够到的所有东西，双翼挥舞——双翼？罗低头看了看自己闪烁着漆黑寒光的爪子，被尖锐指甲撕裂的砖瓦滚落下楼，发出砰的一声。
秘密潜入就到此为止了，嗯。
路飞松开扶着窗台的手，慢慢后退几步，仰头看着罗，目瞪口呆：“……哇哦。”
罗微微侧头看着他。他眨眨眼，或者说是瞬膜。
路飞看上去……就是路飞。这个世界似乎完全懒得费心去为他做多余的打扮。他穿着酒红色的衬衫，没打领带，扣子开到了第五颗——罗很确定那几颗是刚刚这位橡胶公主暴饮暴食时蹦出去的，小麦色的胸前巨大的X形伤疤隐约可见，黑色的七分西裤又往上挽了一截，露出精干的小腿。非常不伦不类。但罗发现自己在微笑。这个世界为路飞的公主形象的努力仅限于给他加了个黑色的披风，领口毛绒绒的，诡异地神似罗以前的大氅。他看上去……很可爱。充满力量，但是很可爱。
罗没有再说话，他有点想看路飞会有什么反应。
毕竟，他确实说过想要一条龙，不是吗？
“操。”路飞盯着他，眼神逐渐狂热起来，他缓缓伸出手，像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这么做，然后坚定地把手掌按在龙修长脖颈的鳞片上：“操。太他妈酷了。”
路飞舔了舔嘴唇。
罗伸出舌头——不，没有，堵上死亡外科医生全部的尊严，他忍住了。他只是探头轻轻蹭了路飞一下。见鬼的爬行类习性。
路飞大笑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把他往房间里扯，罗轻轻地推了推他，示意他松开——如果他整个身体都进来，这个房间就要全毁了。天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重要情报。路飞放开了他，但眼睛紧紧地追着他的一举一动。
罗放开攀住墙壁的爪子，展开双翼，轻松地在塔楼外盘旋滑翔。路飞没有浪费任何时间，戴好草帽，从窗口四肢大张地跃下，砰地砸到龙背上时发出惊喜的笑声。
路飞双腿盘在他翼根前，迅速地给自己找好了位置：“嘻嘻嘻嘻嘻！特拉男！飞吧！”
罗轻轻地喷笑：“我不需要问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是吗？”
路飞大笑：“没错！”
他展开双翼，然后他们飞翔。
他们飞得很尽兴，基本上冲到了这个世界边境的空气墙，路飞才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说他肚子饿了，于是他们又朝罗最初呆的那片废墟飞去。
“我们不回塔楼吗？”路飞说：“他们管饭。”
罗试图跟他解释他们所处的剧情：“你是公主，所以我得带走你。”
“为什么？”路飞问。
“这就像是……龙的角色定位？”罗说：“抢走财宝和公主什么的。”
路飞说：“你不讨厌这个故事。”
罗说：“至少它很有趣。”
“嘻嘻嘻嘻嘻！是的！”路飞渴望地说：“龙真的太帅了。我想要一条龙。”
“我现在就是一条龙。”罗提醒他。
路飞挥了挥手：“你已经是我的了，所以不算。”
罗翻了个白眼：“你真是贪得无厌。”
路飞骄傲地说：“当然，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罗想了想：“也许我们确实应该回王宫一趟，触发下一段剧情。”
“什么？”
“讨伐恶龙。”
路飞欢呼起来：“打架！”
罗扬眉：“你知道，大部分故事里，公主都是呆在城堡里等着骑士或王子把她救出去的。”
路飞啧了一声：“但那样又有什么乐趣呢？”
罗耸耸肩：“不知道。而且公主们也不会跟蜂拥而至的拯救者们打架，那是恶龙的活。”
路飞皱着眉控诉：“你不能抢走所有有趣的部分！”
罗低笑道：“啊，我不能否认，正有此意。”
路飞抱着双臂开始生闷气。
然后，路飞恍然大悟，一敲掌心：“哦，刚刚你是在调情！”
“是的。”罗叹了口气：“但下次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不要说出来，好吗？”
尽管脸微微发红，路飞没有理他：“所以你不打算阻止我打架。”他高兴起来：“太棒了！”
罗说：“考虑到前来的‘拯救者’大概率会是你的船员，由你来应付他们是最合适的。”没有力量阻止他说出这句话。嗯，有趣。显然任何刻板规则都不会在路飞身上生效。哪怕是童话故事的规则。
路飞向往地叹了口气：“我希望能和索隆打。我们好久没打过了。”
罗不置可否：“让我们看看这个世界能不能让你如愿吧。”
罗尽力释放了“龙带走了公主”这个信号，但在路飞能对山治说什么之前就传送走了。因为显然，就算宽容如这个世界，也不会允许公主欢乐地对国王说：“我要和龙出去玩！”然后挥挥手潇洒再见。
“路飞当家的！”罗咆哮道：“你真的非得用霸王色霸气让我再飞一遍吗？！”
路飞在空中大笑：“我怕你听不见！！！”狂风在他们身周呼啸，把路飞的声音吹得七零八落。他必须紧紧伏在罗身上才能避免风把他吹成一个人形气球。
好吧，路飞说得有道理，但还是。
“别再那么干了！”罗吼道：“那很让人不爽！”
“好的！”
“也不要用霸王色霸气回答我！！！”罗呻吟道：“天啊，你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路飞只是尼嘻嘻嘻嘻地笑。
罗叹了口气，回想着刚才的特技飞行。那个传送——飞行小把戏，急速坠落时的风压，路飞惊喜的笑声，畅快鼓动的心脏，还有黑足当家和索隆当家脸上的表情……
值了。
罗认为他确实了解故事。设定、谎言、情节、策略，诸如此类。
但他没料到，他们一落回那座废墟，一双双在黑暗中闪烁荧光的眼睛便对准了他们。
为首的蜥蜴半抬起上身，青绿色的颈部两侧，满是尖棘的气囊膨胀成一轮圆扇，他庄严地说：“特拉法尔加·罗，你违反了龙族关于隐匿的规定，你被驱逐了。你有什么要申辩的吗？”
“……哈？”罗说。
06.
“我们，真的，一定要，在半夜穿过漆黑的森林去找路飞和特拉男吗？”娜美呜咽道：“他们一定会很安全的！”
山治心疼地说：“女士们当然应该留在王宫里！”
“不要！”娜美、乌索普和乔巴大叫道。因为王宫当然会更危险！
甚平说：“陛下，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您会如此急迫吗？”
山治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请把它理解为一名父亲对自己儿子的真挚的担忧。”
“哪怕没什么可担心的？”罗宾翘起嘴角。
山治疲惫地挥挥手：“不，我当然知道……这是……我身为国王和父亲……”他叹了口气。
哦。所有人点点头。当然，人设要求。
弗兰奇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山治会成为国王。他照顾别人。谢了，伙计。”
“不客气。”山治苦闷地说。因为不知从何时起，这已经从人尽其才变成对他的欢乐迫害了。这绝对是来自上一个岛的报复。
“而我们依然没有王子的线索。”乌索普悲叹道。
“这次会是那种故事吗？真爱之吻解除诅咒之类的？”乔巴说：“我一直很好奇其中的原理。”
“我不这么认为……”娜美缓缓说：“我一直在想这个故事。我肯定听过……但我不记得在任何地方涉及到吻或者爱情。它就是……一个关于龙的故事。”
“棒极了。那样的故事到底该有什么样的结局呢？”乌索普说。
娜美瞪了他一眼：“我会想起来的。”
乔巴忧心忡忡：“希望当我们到那里时，还有龙可以让我们完成这个故事。”
“驱逐，你在说什么？”路飞抱起双臂。
“这里没有你的事，人类的公主！”蜥蜴叫道。他看着罗，痛心疾首：“你不仅违背了隐匿的誓言，甚至把一个人类带到族群之中！”
“如果你们不跳出来，他甚至不会知道你们在这。”罗说。
两边都无视了他。
“你们为什么要躲起来？”路飞看着他们，半晌叹了口气：“你们太小了。”
“小，小，你说我们‘小’？！”蜥蜴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这都是拜谁所赐？！”
“什么，有人把你们变小了吗？”路飞挖着鼻孔。
蜥蜴一声咆哮，青烟从他口中涌出。
罗说：“停下——”
蜥蜴悲伤地说：“你已经离开族群了，你的意见不再重要，特拉法尔加！”他的身形逐渐高大，声音逐渐低沉，伴随着隆隆的回音。路飞慢慢张大嘴巴，咧开一个让罗想要捂住脸的笑容。
“人类！尔等与我族相比是如此渺小——”
“哦！这样就够吃了！”
“……啥。”蜥蜴——双足飞龙愣住了。
路飞揉了揉拳头，笑起来：“你们全部都是龙吗？”他环视四周，一步踏出，黑暗中莹莹的眼退去些许。路飞半伏下身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我一直很好奇龙肉是什么味道。”
双足飞龙尖叫起来：“你这个叛徒！特拉法尔加！你带来了个吞噬者！刽子手！”
“嘿！不许那么叫他！”路飞愤怒地喊道，跳起来一拳揍在双足飞龙脸上。
“你只是个——嗷——！”双足飞龙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压垮了几棵树，激起一片尘土。黑暗处的眼睛消失了。
路飞走上前：“我改主意了。”他冷酷地说：“我要揍你一顿。”
罗干巴巴地说：“我告诉过你，变大不是好主意。还有路飞，麻烦不要吃他，他是线索人物。”
“什么？”
“就像桃之助。他对这个国家很重要。”
路飞眯起眼：“不关我事。”
罗耸了耸肩：“我只是要求你不要吃他。”
路飞严肃地说：“所以我还是可以揍他对吗？”他看着双足飞龙，想了想：“但是他好弱。”
罗说：“告诉过你了。”
路飞看向罗，渴望地眨了眨眼睛：“那，跟我打一场？”
罗说：“等我们把这里的事了结之后。而且山治应该在来的路上了，你大概很快就能吃饭了。”
路飞想了想，点了点头，快乐地跳回废墟中央的日晷台上盘腿坐下，哼着走了调的《宾克斯的美酒》。
双足飞龙来回看了他们一会儿，变回了蜥蜴的样子，一瘸一拐地爬到树杈上，努力和蹲坐着的罗保持眼睛平行。他心烦意乱地说：“你们怎么回事？”
罗微笑起来。这是个小小的奇迹。他迄今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无论如何……
“他是我男朋友。”罗说。
蜥蜴眨了眨眼：“但，你们都是雄性。他是公主，你是龙。你们——”他喘着粗气：“这根本说不通！”
“我想也是。”罗哼道：“但谁在乎。”
蜥蜴沉默片刻：“他就是你要去找的人吗？我以为那只是个借口。年轻的龙都想往外跑。”
“是的，一直是。”罗说：“你们为什么要隐匿起来？”
蜥蜴古怪地瞅着他：“你刚刚听到了。人类想要我们。想杀了我们。想吃了我们。”
罗说：“躲藏不是永远的解决办法。”
“那么又能怎样呢？”蜥蜴嘲笑他：“年轻的龙总是这样，以为战争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所有的仇恨和死亡……哦，不，年轻的龙，我们已经历了太多、已看得太多。龙族不再呼唤战争。我们只想在自己的家园里平静的生活。”
罗点点头。如果这就是这个故事，那就这样吧。他实事求是地说：“路飞不会威胁你们的。”
“他刚刚还说要吃了我。”蜥蜴讽刺地说。
“现在不会了。”罗说。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蜥蜴说。
“因为我说了‘不’。”罗说。
“嗯哼。”蜥蜴看了看路飞，后者回以一个怒视的鬼脸，但不再有攻击性了。
蜥蜴回头看向罗，放缓了口吻：“你必须把他送回去。”
“我猜是吧。”罗勾了勾嘴角：“但说真的，这不由我做主。上次他不得不离开一个地方，是因为他几乎和那里所有动物都成了朋友。如果他再不走，他可能会把自己饿死。”
蜥蜴眯起眼睛，轻哼一声。他走到路飞面前，审视着他：“嘿，人类。”
路飞垂头瞪着他，一脸怒容：“干嘛？”
“你们该走了。”蜥蜴说：“特拉法尔加已不属于这个族群，他可以去任何他想要的地方。”
“他当然可以。”路飞嘟囔道：“但你们还是不该驱逐他。而且他也不是叛徒。”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坏脾气的人类。”蜥蜴说。
罗忍不住哼笑一声。也许更准确的用词是情绪化，可怜的蜥蜴先生只是频繁撞上了路飞心情不好的时候。
路飞坦诚地说：“因为我很生气！你们让我很生气！”
蜥蜴缓慢地确认：“你，闯进了我们的领地。打了我。毁了这座高贵的巢穴。然后你，对我们，很生气？”
“对，没错！”路飞抱着双臂，大声宣布：“首先，你们侮辱了我男朋友！”
他怒目圆睁，完全不打算为这么件小事善罢甘休。
罗呻吟起来。
“哦，是吗。”蜥蜴扬起眉毛，冲着罗轮流抖动着眉骨，看起来充分享受着罗尴尬的乐趣。“好吧，也许你毕竟是个可以交谈的人类。我为叫他‘叛徒’道歉。但他还是不再属于这个族群，鉴于他已经与你建立起……”他挥了挥前爪：“新的家族联系。”
路飞满意地点了下头：“无所谓，反正他早就是我的同伴了。”
蜥蜴一脸“哦你们这些年轻龙啊”的自鸣得意。太过促狭。罗怜悯地看着他。他高兴得太早了。
果不其然，路飞很快又回到了“你们特么的让我好不爽但是我懒得告诉你因为你们实在是太笨了”的闷闷不乐的状态。
“拜托！又有什么让你不开心了？！”蜥蜴叫道。
罗饶有乐趣地观察着他，决定不要提醒他，他完全可以不去管为什么路飞不开心。
毕竟这只蜥蜴是个老好龙。罗想。当他一次又一次地难以起飞、摔倒在地时，是他从暗处走出来，指导他，鼓励他……
他有点让他想到了柯拉桑。
路飞撅起嘴：“如果你们都是龙，那为什么你们不飞呢？！”
蜥蜴耐心地说：“人类的公主，不是所有的龙都会飞的。”
路飞挥了挥手，决定这个论点完全无关紧要：“既然你们是龙，为什么你们要当蜥蜴！”
“当蜥蜴没什么不好的。”蜥蜴防备地说。
“蜥蜴很棒！”路飞挥舞着双手，大喊道：“但如果你不为你是谁而骄傲，那你是谁就根本没有意义！”
他控诉地指着蜥蜴说：“当我说你们是小蜥蜴时，你觉得受到了侮辱！如果你不希望别人叫你‘小蜥蜴’，你就不要保持一个小蜥蜴的样子，小蜥蜴！”
蜥蜴气得又鼓起了气囊：“你没有权利——你根本不知道——”
“小蜥蜴！”路飞冲他吐舌头，气哼哼地说。
蜥蜴咆哮起来：“特拉法尔加！”
罗事不关己地说：“不要在外人面前质疑你的男朋友，我很确定龙族配偶守则里包含了这一点。”
“哦对，我跟你说过。你学得很好。”蜥蜴点点头，又猛地反应过来：“‘外人’？！我什么时候变成外人了？！”
罗提醒他：“你已经把我驱逐出族群了。”
“哦对。”蜥蜴说，他眨了几下眼睛，然后。
他哭了。
妈的。
为什么这些线索人物的心灵都这么脆弱？！！
蜥蜴抽噎着喊出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他们不想和人类杀来杀去，生孩子太难了，他们只是想养老，罗甚至给自己找了个男朋友，他们有些甚至是素食龙，人类甚至比他们还穷，他们都不知道罗什么时候被他的男朋友拐走了，他们眼中的宝藏跟人类看到的宝藏根本不是一回事，罗居然为了他的男朋友离开族群——巴拉，巴拉，巴拉。
路飞的头已经在一点一点的了。别人的苦情史于他一向是催眠曲。他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最后，蜥蜴总结道：“我们特么也不想一直当蜥蜴啊！”
路飞非常刚好地吹破了一个鼻涕泡，猛地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说：“哦，那很好！”
蜥蜴继续说：“但是国王拥有这一片地区！他拥有标明我们所在地的地图！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地图。”路飞点点头：“所以把那个地图抢过来就没事了是吧？”
蜥蜴迟疑道：“……也许？其实只要国王宣布禁止猎杀我们就可以了。”
路飞歪着头：“那如果你们主动攻击人类呢？”
“人类当然可以反击。我们只希望人类不要主动攻击我们。”蜥蜴说。
路飞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就去找国王吧！”
“国王不会同意的！”蜥蜴绝望地说：“因为每一代国王都说龙从他们那里偷走了宝藏！我们——我们就像是完美的替罪羊什么的！”
“那你们偷了吗？”
“没有！”蜥蜴愤怒地说：“就那个空空如也的国库！还不如我家地窖呢！”
路飞咧嘴而笑：“国王会同意的！”
“你怎么能肯定！”蜥蜴大喊大叫。
罗试图把头捂在龙翼之下。他知道这会发生的。不管这是在该死的阿拉巴斯坦，鱼人岛还是该死的德雷斯罗萨，它总会发生。
哪怕是在一个完全没有这条剧情线的童话故事里！
路飞嚣张地大笑：“因为我会揍飞国王！”
蜥蜴们——他们又从黑暗里冒了出来——仰头呆呆地看着路飞。
“你是说……你要成为……这片土地……”蜥蜴挥了挥爪子：“人类和龙族的王？”
路飞顿时苦了脸：“不要！那太麻烦了！但既然据说我是这个王国的公主，我就可以先把国王踹下来，发布这道命令后再让他继续干不是吗？”
蜥蜴迟疑道：“但那样……你会被通缉的。”
“无所谓！”路飞耸耸肩：“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出海！”路飞向着远方张开双臂，大笑着：“我要成为海贼王！你们可以跟我一起来！”
蜥蜴——龙族们——居然点起了头，一副这行得通的样子。
啊，爬行类的脑子。罗冷漠地想着。他确信他看到几条小龙明显心动了。他冲他们龇了龇牙，他们默默地缩了回去。
“现在，我要挑战国王！”路飞振臂高呼。
“哦——！”那些龙跟他一起欢呼起来。
嗯，在实力为尊的龙族社会里，这可能真的说得通。罗想道。他没有提醒路飞，国王是山治。毕竟，这会很有趣的，不是吗？
见鬼，他的男朋友真的影响到他了。
07.
“你什么。”山治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些一字排开的龙。
哦，被“此处有龙”环绕的国家。恰如其名。
为首的双足飞龙叫嚣道：“国王！投降吧！你的公主决定推翻你的统治，帮助我们赢得正当的生存权利！”
娜美低声对乌索普说：“剧情里肯定没有这个。”
乔巴喃喃自语：“又来了是吗。”
所有人一起点头：“嗯嗯，又来了。”
他们怜悯地看着山治，考虑到这一次，他是被推翻的对象。
山治叹了口气，放弃追问前因后果：“那么，公主在哪里？让他提出要求吧。”
路飞跳了出来，兴高采烈：“山治！夜宵！”
“没有夜宵，公主殿下。”山治冷冷地说：“我听说您打算推翻我的统治，以确保这些龙的生存权益。”
“哦，那个。”路飞摸了摸鼻子：“只要让人类不要主动攻击他们？他们是特拉男的朋友！”
“我明白了。”山治用每一个字表明他完全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罗宾忍着笑送上一式两份的令状和盟书：“这是草拟的法案和盟约，陛下。您和我们的盟友也许想在签字前确认一下？”
山治挥挥手：“不用了，我相信你，尊敬的罗宾夫人。”他签了字，把它们推给路飞，路飞把它们放在一只小蜥蜴前面。
小蜥蜴眨眨眼：“……就这样？”
“就这样。”
“他就这么一说，你们就这么……答应了？”
“对！别担心，路飞是我们的船长！”他对面的乔巴微笑道，鼓励地伸出小蹄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弗兰奇露齿而笑：“而船长总是能得到他想要的。”
山治点了根烟，勾起嘴角：“为您服务，船长。”
路飞双手抱在脑后，灿烂地笑着。
小蜥蜴读了很长时间，然后谨慎地在四份文件上印上爪印。
爪印摁下的那一刻，东方的天际显出微光，穿过密林，透射阴翳，落在人类和龙族的签名上，灼烧起来，留下一个灿金的印章。
“哦，天地为证。”罗宾说：“真浪漫。”
“结束了吗？”索隆说。
“看来还没有。”布鲁克说：“也许我们需要开一个宴会？”
路飞和龙族们欢呼起来。
娜美沉吟着，牢牢盯住了那只开开心心地拿着那两份文件向龙族走去的蜥蜴。和那些大得见鬼的龙族相比，它真特么小。青绿色的，轻易就能隐藏在树丛中……
有什么没解决，有什么线索没用上……
她灵光一闪。
“嘿！你！停下！”她喊道：“我是宫廷测绘师！小蜥蜴！”
“我不是小蜥蜴！”他尖叫道。
娜美掏出一摞地图：“你不想有人追杀龙是吗？你不好奇为什么人类总觉得你们存在吗？”她举起那些羊皮纸：“因为地图上写了，‘此处有龙’。”
蜥蜴转头直视她。墨绿的瞳孔里燃起怒火，他口中喷出青烟，身躯变得庞大：“就是你，人类的测绘师——”
路飞挡在她身前：“不准对娜美发火！”
蜥蜴——现在是双足飞龙，深吸口气：“走开，特拉法尔加的人类公主男友，我不会对她动手，但她欠龙族一个解释。”
特拉法尔加什么——娜美摇了摇头，现在不是管爬行类对人类的奇怪称呼的时候，他们已经越来越自如地进入这个故事里的角色了。看看罗吧，他基本上是在用尾巴绕着路飞的腰，对每一个接近路飞的人发出死亡瞪视！他甚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这么做！
所有人都无视了这点！因为龙对自己配偶的占有欲是众所皆知的——没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题不在于他们做了什么。问题在于他们觉得什么是正常的。
尤其是路飞。他觉得一切疯狂的事都很正常。所以即便路飞意识到了，他可能也只是觉得罗这样很有趣。
她得解决这个。娜美想。她抬起头，与双足飞龙巨大的墨绿竖瞳对视。
她一点也不害怕。真的。完全不害怕。
……好吧，可能有一点点。就一点点。
“人类的测绘师，”双足飞龙说，“我不相信你以前见过我们。”
“是的，我没有。”娜美点点头：“所以这些地图都是胡扯——因为测绘师不应该画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是的，是的。”双足飞龙连连点头。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吗？”娜美问。
“为什么？”
“因为他们太害怕了。所以他们在他们没有去过的所有地方标注上他们能想到的最大的危险，这样就没有人敢前去探险。不会有人质疑他们的错误，而即便有人去了，遇到了危险，他们也可以说‘我警告过你们了’。”娜美说。
双足飞龙轻蔑地哼了一声。
娜美甜蜜地说：“很胆小，对吧？但幸运的是，你遇到了我们！我是最棒的测绘师。我从不画没根据的地图。而只要有充足的信息，人类就敢于去任何地方冒险。他们再也不会以为所有可怕的山峰里都潜伏着龙了。”
“……除了那里确实有龙。”乌索普小声说。谢天谢地，没人听到他。
双足飞龙看向路飞，路飞点头给她作证：“娜美是最棒的！”
“那么，你应当重新绘制地图。”双足飞龙说。
“但人类很弱小，我们走路很慢。”娜美说。
“哦。”双足飞龙恍然大悟：“我可以背你！”他在她面前伏低身体：“来吧，这个国家很小，看完它用不了一天！”
娜美一把抓住罗宾：“罗宾，跟我一起，拜托。”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当然。”罗宾说，她坐在娜美后面，从双足飞龙身侧又长出几只手，牢牢固定住了她们。
娜美咬着下唇，脸色发白：“那么，起飞吧，我想。”
“狡猾！”路飞嚷道：“我也要！”他一翻身跳上了罗的背。
其他的龙看了看剩下的人：“你们想一起来吗？”
索隆和山治耸耸肩：“为什么不呢？”
乌索普和乔巴猛地抓住山治：“带上我们！”
索隆、布鲁克和甚平各自和一条龙对上视线，无声地达成了协议。
布鲁克说：“我为贝波、夏奇和企鹅感到抱歉。”
“我不确定。”甚平沉思道：“也许是因为罗下意识不想让他的船员们看到他？”
索隆哼了一声：“我不觉得这个空间会那么体贴。”
布鲁克说：“但他确实没有去找路飞以外的第二个人。”
索隆翻了个白眼。
说真的，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他们在晨光熹微中起飞。
08.
龙背上风很大。罗宾的手掌帮娜美按住了纷飞的纸，娜美飞快地作画。这个时代的地图非常简略，不需要更精确的信息，一幅准确的鸟瞰图就价值连城，而龙为她提供了完美的视野。
别往下看。她告诉自己。别往下看。
她的心剧烈的颤抖着。他们掠过悬崖、瀑布和溪流，他们穿过一望无际的花田，又在翠绿的密林前重入云霄，阳光追在他们身后，他们一直往前、往前，追逐这从黑暗中跃出的世界。她能听到路飞的欢笑。她侧头去看她的船长，他大笑着，从龙背上跃下，让罗俯冲去接他，然后伸长橡胶手臂，荡到另一条龙背上。他在空中奔跑，就像高速飞行的龙是固定的群岛，而他正顺着已择定的航线一往无前。罗跟在他身边，轻松地切入气流，优雅地飞行，时而闪现去接住真的把自己抛得太远的路飞。
“他们玩得很开心。”罗宾微笑着。
“是的。”娜美发现自己也在微笑。她一点也不害怕了，但她很久以前已经学会不再对这点感到惊讶。
“那你呢，你开心吗？”罗宾问。
“我……”娜美想了想：“这个故事，其实跟公主和龙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吗？”
“是的。”罗宾温柔地看着她：“这是关于那位宫廷测绘师的故事。”她曼声道：“数辈的怠惰和欺骗，直到她踏出一步，绘出真实。”
“人不能欺骗着自己去冒险。”娜美笑道。
她小心地直起身体，握住新绘制的、真实的地图，站在龙背上，大声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
“‘她在龙背上旅行，画出了全新的地图。人们从此知道，群山之外，还有崭新的世界；密林之后，是壮阔的平原。未来也不尽是未知的恐怖。人们鼓足勇气，背上行囊，迈出离开故土的第一步。他们见到了新的人，新的部落，新的国家。他们与他们发展贸易，友好往来——他们将世界带回这小小的国家，也将这小小的国家展示于世界之前。’
“‘他们曾如此恐惧，但他们不再恐惧了。’”娜美背诵着记忆中残存的片段，轻声道：“走出去，坚持下去，拥抱伟大的冒险吧！那便是我们的航线了。”
她手一松，那些地图化作光点，往苍穹飞去。
大地的色彩模糊了，天空温柔地沉降。大地繁华的颜色流入天空，化为道道极光，在他们身周流淌。
所有人都回来了，站在这个模糊了天地的空间中，变回原来的形态。
路飞不死心地摸着罗的耳朵，恍然大悟：“哦，那些刺是你的耳环！”罗拍开他的手。
夏奇、企鹅和贝波惊叹道：“哇，这就是你们上次看到的？”
“绝对不是。”乌索普说。
光凝成龙，在他们身边盘旋，路飞兴奋地跳了上去。光龙托起他们，穿过空间罅隙和星河，从万花筒般光怪陆离的隧道中脱出，天空浮现波纹，光龙浮现，载着他们向千阳号和极地号飞去，在距甲板半米左右碎成鳞片状的光斑，悬在半空，待他们站稳后轻轻落进他们掌心。
“哦！是我最感兴趣的工程图纸！”弗兰奇叫道。
一本书、一壶酒、一株奇怪的植物、一篮神秘的果实、一把哨笛、一条腰带、一本图鉴分别落入罗宾、索隆、乌索普、山治、布鲁克、甚平和乔巴手中。
“哈！你拿到了一顶企鹅帽子！”夏奇大笑道。
企鹅说：“而你是一件燕尾服。那家伙是真以为黑白配色就是绅士了还是怎么？”
贝波看着自己手中的梳毛刷陷入沉思，然后在心中默默地致谢。
“特拉男！特拉男！你拿到了什么？！”路飞跳着要去抢罗手中的东西，后者坚定地避开了他的手，打开ROOM把东西迅速转移到了不知哪里。
“切，小气！”路飞冲他做鬼脸：“我总会找到的！”
“等你找到再说。”罗假笑道：“你拿到了什么？”
罗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好奇。毕竟，从他拿到的东西来看……这次这些家伙确实，呃，有眼色。
“当当——！”路飞摊开手，笑容满面：“太棒了，对吧？！”
罗瞳孔紧缩。
那是条小小的龙。修长的身体，漆黑光洁的鳞片，骨刺尖锐的耳廓和脖颈。
它在路飞掌上轻轻地打了个喷嚏，追逐着自己尾巴转了一圈，不耐地用暗金色眼瞳瞪了两人一眼，便静静趴在路飞手心开始打盹。
日晖洒落，它轻轻呼吸着，是从黑暗的余烬里燃起的一团小小的光。
“天啊，它好可爱！”乔巴情不自禁地说。
娜美咳了一声。听起来很像一声被强压下去的笑意。
罗宾也走过来，点点头：“确实，他真的非常可爱。”
罗用他最凶恶的眼神瞪向这个可怕的女人。他不需要任何人提醒这条该死的小龙和他在那个世界的形象一模一样。
罗宾抬手轻掩嘴唇，眨了眨眼：“啊呀，不好意思。”
“这是最棒的剧本！”路飞抱着他的黑龙模型，兴高采烈地宣布。
他笑嘻嘻地看着罗：“毕竟，此处有龙，对吧？”
罗把帽子拉下来遮住眼睛：“……嗯。”
END
请猜一猜罗拿到了什么。拜托了。
绝对不是因为我想不出来而想出来的都不能播。毕竟特拉法尔加就是这么个脑内活动丰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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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小天使呜呜呜呜！
*鉴于夏奇是日语里虎鲸的意思，而Penguin就是英语里企鹅，但本文和原著似乎或多或少建立在英语世界（考虑到悬赏单）……所以，嗯，我觉得叫企鹅很可爱！就是这样！
**没有红心海贼团其他人显然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其他人的相关情报，除了他们似乎非常热衷于排练集体pos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