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搬运】【佐鸣】硫酸工业（2013年一巴元旦贺）（中）
Chapter ТWo 接圌触室
【Game Time 01】
现在他们站在游戏的入口，主角自述响起，由于现在进入团队模式，所以增加了些小内容：
“……我知道我一个人无法胜任这次任务，这就是为什么他会站在这里的原因。这是我们的冒险……我想也许有一刻我会后悔将他拖进这场游戏，但是我一定不会后悔现在——我们一同站在这里。”
佐助无声地挑高眉毛望向鸣人：美丽的友情，嗯？
鸣人做了个鬼脸：“如果还有其他人，我们还提圌供多数团队模式——把所有‘他’或者‘她’改成‘他们’。”
小聪明。佐助冷哼一声，径直助跑到那个仓库前，打碎玻璃一跃而入动作流畅轻而易举，鸣人想如果是其他人他一定会吹声口哨的，但偏偏这货是宇智波佐助，于是他只能让那半声口哨烂在喉圌咙里。
有了佐助，找到钥匙变得快了很多。相对困难的是如何相互掩护前进——他们是两个人，只要有一个留到最后就算获胜，但没人想这么早就出局。
小亭子的下半部分是墙，上半部才是透圌明的玻璃。子弹也许可以打碎玻璃穿进来，但面对墙壁就没那么好办了。他们很快摸圌到了地图和其他东西，包括手圌枪，并顺利地在狙击手推测出位置前离开了那里，往第一个厂房跑去。
怪异感在鸣人心头挥之不去。他清楚这来源是什么。
这是“他的”游戏。
这又不是“他的”游戏。
这里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数据，都从他手中流过。
漩涡鸣人可不是工作狂，不懂什么叫团队合作不懂信任伙伴非要什么都过一遍手才安心——但是，所有的这一切——所有，他都认认真真地看过了——再由第二个人看过——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近乎膜拜和感动地——挑剔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他知晓每一个道具……每一个情节触发点。但是现在，这些东西若有若无，好像突然都不在他的掌控中了。
鸣人拉开第一个抽屉，主角自述说这个工头是个刀具爱好者，所以房间里会有刀。他找到了，军品，锋利而强韧。然后他把刀递给佐助，后者皱眉收进工具箱，同时递给他一副钢铁指套，钨钢棱角冷森森地泛着光，就像佐助眼里的色彩——他阴沉地对他说：“拿着。”
好吧，当他遇上那个电脑时，他可以用它来揍人。
鸣人耸耸肩。拳头是最原始的暴圌力。不过他很怀疑那个电脑会出现吗，它看上去挺聪明的。
得了吧——他脑袋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聪明人有时也会干傻事。他眸光悄悄瞟向旁边的宇智波佐助。
只要这个天才是个中二。
他们继续向前奔跑，根据地图，他们需要采取一条尽可能有遮蔽物的路线，穿过外围的第二和第三厂房——沸腾炉所在地，然后在次外围的接圌触室群的周围找到那东西，最后到达中心区的吸收塔，把盒子丢进去销毁。
“好吧……见鬼……”鸣人气喘吁吁地扶着双膝，现在他们面前有三圌条路，一条通往第二和第三厂房，一条通往接圌触室群，还有一条——天杀的那电脑改了地图！
“玩家会告你欺诈的。”鸣人喃喃念道。
忽然间天空暗下来，就像是有谁把屏幕亮度整个调低了，类似于在游戏中按了Esc然后弹出菜单游戏界面变暗的效果。事实也正是如此，白晃晃的字就这么违背地心引力或别的什么耀武扬威地往空中一蹦，滴答滴答地打出一排字：
[玩家不自行开拓地图就没有RPG的感觉了。]
“那不合理，”佐助皱眉，“这是个工厂，规划图当然应该精细。”
[我还没吐槽圌你们把地图放在警卫室里！地图！警卫室！我倒要看看这种标着机圌密其实就该落灰发霉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放在警卫室里！]
鸣人愣愣地看着突然变得鲜红鲜红还一个劲蹦跶搞得人眼疲惫的字，颇为怀疑地想这电脑算不算是气急败坏地抓狂了……不过相比起冷艳高贵地一脸精英样在背后指指戳戳，这副模样倒确实是可爱许多。莫名地那种怪异感淡了些，他试图把这个看做另外一场修改……风险很大，没错，但是非常值得。
——漩涡鸣人执行组组长MODE ON！
“那你觉得应该放在哪里？”
[一开始不给地图，但是提示前方有警卫室，里面有大致平面图，然后玩家应该跑到档圌案室里拿完整版。]
“档圌案室在办公大楼里，按照设定应该在厂区外，开这种没啥用的地图得不偿失，还不如一开始就设定主角的老圌师把地图给他。”
[那你搞警卫室这个毫无意义。]
“拜托，每个安全点都得有点奖励有点风险！龙永远看圌守着宝藏！”
[好吧，游戏继续。]
看来电脑被说服了。不过菜单MODE继续，耳畔充盈了一种嗡嗡声，就像电脑拼命读盘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们回到游戏，发现第三圌条路已经消失了。
“它的动作可比你们快多了。”佐助难得实事求是地评论道。
鸣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砰！
子弹狠狠地砸在他们旁边的墙上，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往通向接圌触室的那条路跑去——现在可不是完善道具库的时候，他们只求通关速度！
工厂特有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压倒了他们脚步击圌打地面的声音。同时被掩盖的还有枪声。子弹一路追在他们后面，不像杀意倒更像逼圌迫。鸣人懒得吐槽又被莫名其妙修改的追杀模式——虽然他们本来没想把这个搞成美国模式不过如今一看貌似也挺带感。
宇智波佐助可不这么想。
他们拐进一个岔路，然后借着房屋的掩护，佐助低吼道：“搞成这样玩家还不如去玩CS！”
电脑反应无比之快，刷的一下菜单界面拉下来：
[懂不懂什么叫综合化全面发展？懂不懂什么叫双卡双待？！]
鸣人仰望一溜小白字无圌言圌以圌对：“……反正肯定不是你说的意思。”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游戏是以益智类和暗黑向为卖点的。”
[我一直觉得CS里爆了最菜鸟的队友再抢过装备单干的行为很益智很暗黑。]
鸣人无法压抑自己的吐槽欲圌望：“我要爆了他我们就game over了好么你个二货。”
电脑沉默少许，慢吞吞地打出一行明媚而忧伤的字然后迅速切回游戏：
[……我的设想是他爆了你……]
佐助单手拎住张牙舞爪往上扑的漩涡鸣人君，内心在胜利感和鄙夷感间天人交战游圌移不定，而这复杂的内心世界呈现在其俊朗面容上就是宛如冰川般的死整面瘫。
鸣人“靠”了一声掏出在警卫室摸圌到的手圌枪，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角往前摸去，佐助在他身后，分别负责前后视野。战场上有能彼此交托后背的战友生存率会成倍增加，无论理由是男人间的爱还是友情还只是出于单纯的不想死的共同意念。
接下来的事没有多少出奇之处。他们成功地靠近了接圌触室，二氧化硫和氧气在400℃到500℃的高温里亲圌密结合成三氧化硫，五氧化二钒辛辛苦苦地牵线搭桥到最后抱着自己那堆原子还是孤家寡人。
盒子没在主角的老圌师的办公室里，事实上它被放在一堆建筑废料中，两人冒着被子弹打爆头的风险在各种编织袋里翻了很久，包括垃圌圾和水泥粉——前者臭气熏天后者重得要死，佐助囧囧有神地瞪着鸣人好奇此人是如何把垃圌圾的气味数据弄到手，鸣人带着简易口罩满眼心虚，于是佐助觉得这大概是拼命赶工的廉价精英劳动力的怨念罢——让每一个玩游戏的人都体验下各种速食垃圌圾堆积的执行组工作室的工作氛围。
佐助开口喊了一声：“附近有安全的地方吗？”
鸣人点点头：“找到盒子有一个储存点会被激活。”
那个骨灰盒被包在铁皮里，看上去破旧而丝毫不起眼，就这么随便地被鸣人拎在手里。鸣人注意到佐助的视线，愣了一下便也开始盯着手中的盒子看，三分不可置信三分悲伤三分愧疚，还有一分自嘲，因为太过锐利而变得更加不可忽视。
他们确实不是那个主角。
就算设定给了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模样……但他们潜意识地还是觉得这就是个游戏，结束它，然后回到现实世界里。
佐助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有时鸣人认真得太过了，两相比较，他现在的随意反而让人惊讶。
但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地图上标出的储存点走去。
他的计时器显示，他们已经在游戏里度过了十个小时。
【Real Time 01】
春野樱一进休息室的门就看到两个人在躺尸，头上连着乱七八糟的线，眼睛紧闭，如果不是见过太多类似场景，她会觉得这是命圌案现场。
天已经黑了。冬季的天黑得本来就早，下午四点就是午夜的天色并不是新鲜事，更何况现在已经六点。春野樱推开窗，冰凉粗糙的风扑进来，替换了里面的人制圌造出的污浊空气。整个屋子的温度骤降，是让人打寒战的清冷。有那么一瞬间樱希望那两个家伙能揉圌揉眼睛打个呵欠站起来，然后喃喃抱怨怎么这么冷，再像发现新大圌陆一般地喊一声“小樱你怎么在这里”——最后一点只针对漩涡鸣人。
她走近看了看游戏界面，发现才进行到中途，看来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没有出来的打算了。于是她把两个人的头摆到一个比较放松的位置，给他们按圌摩了会儿颈椎，希望他们不要赢了游戏输了小命。
青年男人消瘦的肩膀在她手下僵硬地绷着肌肉，樱一点点地让它们放松，锁骨和大椎微微凸出，前者是因为瘦，后者是职业病。她开始计划是不是提案让改善下食堂伙食多加点肉，不过她也清楚这其实和伙食无关，无规律的睡眠及进食才是主因。
给两个男人按圌摩着，春野樱无比纠结地想其实她大概同时爱着这两个男人——那种老妈子的爱。
我才不是你们的保姆呢哼！
她恨恨地想，手却还是不轻不重的和缓力道。
【Game Time 02】
他们找到了存储点，是一间较为密闭且结实的房屋，窗子很小，让人觉得是禁圌闭室。但一旦这种地方的钥匙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会让人很安心。鸣人找到了水和食物，能量表上升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状态，他弹出菜单界面，却惊讶地发现“退出”两个字是灰色的，无效选项。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你们GAME OVER后能正常退出，不代圌表游戏中途可以退出啊☆]
字体颜色一派粉红色，还兼有闪闪发光小桃心点缀，贱到无以复加。
鸣人嘴角一抽，霎时想起多年圌前伊鲁卡老圌师曾睁着一双朦胧而忧伤的眼说孩子你要好好学习快别打游戏了，而今风水轮流转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竟有一日被某物说快玩游戏不玩完不准走，顿时一股悲凉转为怒气由丹圌田冉冉升起直冲天灵，可惜发圌泄对象没有实体他只能用一双亮晶晶的漂亮蓝眼发射死圌光。
佐助倒是适应良好，并且深感这桩霸王条约终于出现了正常选项，一个又中二又搞笑的对手不适合他大脑里储存的幕后boss形象——虽然现在那贱兮兮的语气再次让“BOSS”四个字母摇摇欲坠。
他开始靠着墙闭目养神。
鸣人挠了挠头，明白实况链接玩家的疲惫会是屏幕战斗的两倍甚至更多，所以也没有做出不断绕圈圈这种佐助会认定为白圌痴的举动，他大致估算了子弹从窗口飞入能打到的范围，然后小心避开它们，在角落把自己尽可能地弄得舒服些——在游戏里睡觉这种奢侈而奇怪的事不是每次都能干的。
也许是今天相处的时间是同事以来每日最长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梦到了从前——在他们还上一个高中的时候。
佐助记忆里的鸣人是一个吊车尾，总是笑得傻兮兮的，好像天底下没什么值得发愁的事。说到做到有话直说，如果世界也像他这么单纯一定早就天下大同。可惜虽然现在世界安宁无比，但是人心压抑太重，黑色的泥浆从最深的地方裹圌住每个人，有的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有的人满满地吸收了污泥开得富丽堂皇极尽妖圌艳。但是漩涡鸣人好像都不太一样，他和这个世界不脱节，但就是有那么一丝……格格不入。
他放任自己的嘴，说一些不那么优雅的话，但你知道他不是在骂人，反而觉得这么说话似乎很可爱很亲切；他放任自己的身圌体，做一些不那么得体的事，但你知道他不是无赖，还觉得这样才是真圌实。
——啊，没错，这就是漩涡鸣人给他的感觉。
真圌实。
在这个美丽得如同虚假的世界里，这个人身上的那些不怎么美好的东西，反而成为真圌实的依凭了。
大概正因如此，这个人做出的游戏总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在。
但是当时他不知道，他只有一些吉光片羽的感知。就像所有的优等生一样，对那些三流大学抱着一种矜贵的自持和自尊。这是种讨厌的心理，但很难戒除。
在高三的散伙晚会上，大家都喝高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杠上。鸣人嚷嚷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大开眼界把你眼珠子都惊到地上，佐助懒洋洋地回应说好啊我等着，哪天你真让我震圌惊了我可以去死一死看看。旁人哄堂大笑我勒个去你还能活一活吗？！
他记得那天晚上他们朦胧的醉眼，在KTV模糊而俗烂的红绿灯光下，鸣人挪到了整个包厢唯一有正常色彩的光源的地方，乳黄圌色的灯从他背后照出来，恍然间他整个人都灿然生光，脸上的绒毛细软，有柔和的光晕。他的发色璀璨，而容貌逆光，恍惚间就是什么含义深刻的人物肖像。
鸣人也梦到了那一晚。他还记得他的失落、自卑和无措。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宇智波佐助那个赌让他在那个不怎么样的三流大学里坚强地抵御着一切大学圌生活可能会带来的糜烂和颓废，他刻苦努力得像在一遍遍地上高四，有时候他会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拿出这股劲来对付高三，但转念又想，如果没有那次失落，他永远也不会认清自己奋斗为何。
宇智波佐助是天生就能吸引别人视线的那类人。他太优秀，太出众，不服输的意识不需要更多的缘由就能深深地刻在别人脑海里。也许更是因为那家伙是他最做不来的优雅完好的那类人，他对那种虚假嗤之以鼻，但又不得不承认别人做起来恶心的一套宇智波佐助做出来就该死的好看。那天晚上宇智波佐助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黑圌暗的角落里，仿佛什么事都浑不在意，仿佛一切都只是闹剧而他超然物外。所以鸣人冲动地过去挑衅——他最看不得这个——任何人，都不能俯视他！
他们在睡梦中半梦半醒地想，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
却同时又微妙地庆幸——对方的实力让他们莫名的相互敌视变得价值非凡。
【Real Time 02】
春野樱出去给泡了杯面，端回休息室打算继续看圌管这两个游戏宅。结果一回来就看到游戏中的两人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我勒个去！好好的沙发在旁边不睡愣是要跑游戏里睡！欠扁吗？！那个数字构成的世界到底有多么吸引你们啊少年们！！！
樱走过去打算退出游戏再摇醒这两个二货，结果手刚搭上鼠标电脑就唰地黑屏，冷汗瞬间浸出来，类似于从温暖的空调房只穿着衬衣就踏入冰天雪地的外界，冰凉彻骨，湿圌濡渗衣。她瞳孔紧缩，手勉力维持镇静。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试图中止这个游戏。]
……见鬼……
她在心里呻圌吟一声。
[别打算报警。只要他们把游戏打通关我就让他们出来，说到做到。]
[要是时间拖得长了，也许你可以考虑给他们输点葡萄糖？]
【Game Time 03】
一觉圌醒来，两人都觉得精神不错。但另一个要命的问题也出现了——生理需求。
鸣人再次跳脚表示监狱都还让人有个厕所呢不带你这样的！
对方摆出一副至贱至损的态度说：
[看来你们最好在尿急前搞定它。]
佐助幽幽地说：“就算游戏里有吃的，现实中的体力还是没法补充。”
电脑对于这点很是沾沾自喜：
[我让外面那妞给你们输了点葡萄糖。]
鸣人和佐助急忙看自己的手，上面理所当然没有针管，但也许是心理作用，那里有几分刺痛。
鸣人破口大骂：“开什么玩笑你丫故意的吧？！输液只会让生理危圌机来得更猛烈好吗？！”
电脑沉吟：
[那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些吧！]
“……靠。”鸣人扶额，然后冲空中那些漂浮的字挥舞拳头——他真感谢之前佐助塞给他的指套，这让他的威慑看起来更有力——虽然不知有没有用就是了：“你赶紧告诉小樱停下来！”
[别啊，]电脑貌似心情很好，字附加了闪光效果，[接下来是大幅度运圌动期，你们会需要糖分的。]
“好吧，”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鸣人郁闷地往门口走去，“在生理问题开始前解决它！”
[根据生理数据反映，你们大概还有两个小时。]
鸣人摩拳擦掌：
“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