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志|佐鸣|完结】我祈求——

【合志】《告白》的文档解禁了!

好!是时候证明我还活着了!

又是一个神奇的设定!大概是死后重逢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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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鸣】我祈求——



漩涡鸣人曾是个忍者。

还是个颇为出色的忍者。

他总是不觉得累,不知道退,好像也不懂得什么是疲惫和痛苦的样子。

应该是很强大的人吧。把自己悄悄埋没在杂草丛中的四叶草心想。这样的人,还需要谁给他带去幸福呢?

 

※※※

 

“我回来啦。”鸣人在玄关踢掉鞋子,屋里杂七杂八地响起回应的声音。

他软绵绵地晃了几步,把一兜子菜泡进洗手池里,就大字状摊在床上了。

“洗一下吧,鸣人。”伊鲁卡跃出水面,吐了个泡泡。

鸣人吭叽着,在床上扭了几下,实在是很不想起来,但他觉得让金鱼都为自己担心实在是太过分了,便说:“白,烧点热水吧。”

饮水机很温和地说:“鸣人,老吃泡面不好的。防腐剂太多,你也不想万年不朽吧。”

鸣人觉得这个很没道理,饭菜穿肠过,又不是把他泡进去,实在是不存在万年不朽的可能性。他虽自知白一向待他特别好,特别温柔,但一开始他以为白是漂亮大姐姐,之后血淋淋的事实又让他哭得稀里哗啦,他是为白流过血淌过泪的人啦,也就不惮于和白讲价:“那是我最幸福的三分钟啊!你也知道幸福是很重要的对吧。”水咕噜响了几下,似乎很赞同。但白的气势比较强,说:“水月,不要插嘴。”于是水桶就不说话了,旁边的菜刀啪啪打了水桶几下,简直是痛彻心扉地羡慕嫉妒恨。鸣人等他们安静下来,才说:“我不吃泡面,就要饿肚子啊,相比起饿肚子,还是吃泡面比较好吧。”白有点动摇,热水的灯闪了几下。鸣人赶紧趁热打铁:“而且你想,我哪怕就出去晃悠也比吃泡面危险多了吧。我天天生生死死的,还没有泡面吃,很心酸的。”灯又闪了几下,啪的一下亮了,鸣人欢呼起来,白特别不放心地说:“不能多吃啊。”

含羞草过来一叶子拍到鸣人手上,叶子卷起来,把还在流血的伤口包住,泄出绿莹莹的光,温柔地拢住了。鸣人可怜兮兮地叫:“小樱,很痛啊。”

小樱不怎么开心,刻意加大了治疗速度,细胞嗖嗖地长,比较痛。鸣人低声问:“井野,她不开心啊。”井野是含羞草呆着的那花盆和土,整一体的,成天和小樱吵架,但谁敢动小樱一下,她就能飞起来直接连盆带土砸人家头上,实在是非常伟大的花盆。井野说:“她一直不怎么开心好吧,含羞草叫樱花,你见过这么杂交的物种吗?”鸣人恭恭敬敬地拿出各种关于含羞草美态的研究论文奉上,小樱拿两片叶子夹住了,津津有味地看。

鸣人和井野咬耳朵:

“雏田比较适合含羞草吧。”

“这不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为什么我是花盆啊,大波斯菊不好吗!”

“……我也不知道啊。雏田和天天出去了吗?”

“基本上她俩打遍附近无敌手的啦。”

“总觉得有点担心啊。”

“但宁次坚持要她出去晒太阳啊。”

鸣人就闭嘴了,虽然他觉得雏田这个表兄的教育方式有点问题,但是一只燕子看着一朵雏菊和一只风筝去打架,好像还是比较有优势的。唯一的缺点就是,风筝骨子比较脆,得带很多暗器从天上放,捡起来比较麻烦。麻烦归麻烦,长远来看,他是很支持雏田和天天去干架的。在这个地方,累积经验十分必要。比如春野含羞草小姐,就从一开始只能治个刀伤,变成身体断两节也能接回来的神之存在了。所以小樱小姐是必须供着的,鸣人合计着改天可以再去找门口那只蒙眼波斯猫要几篇文章,他看过那么多小说来着。如果能多弄出来几篇,他可以帮他多带几包黄色猫粮回来。经营猫粮的是一只蛤蟆,而且他不光卖猫粮,他什么都卖——你说一只蛤蟆跑去做宠物食物,这是多大仇,也不怕自己被蛇吃了。

这么一想,他就有些神游。相比起泡面,他还是比较喜欢吃现煮的拉面。就算是面,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啊。但他又实在不愿意开火,如果可能,他比较想离灶台远一点。

白看他整个人都放空了,觉得很不放心:“鸣人,你都带菜回来了,切点白菜煮啊。”

鸣人装作没听见,但是菜刀自己飞过来了,鸣人胆战心惊地躲开:“多大仇!多大仇!”

白温温柔柔地说:“再不斩,菜在那边,你让他切他也切不好的。”

再不斩很不屑:“忍者!”

水月噗噗地笑,水桶里冒出一串又一串的气泡。

鸣人表示自己很看不惯水月这种行径,身为一个不能切菜的水桶,就不要对别人落井下石了。水月怒气冲天,水泡咕咕地冒,白不胜其扰:“你再这样我就烧不开水了!”水月更使劲地冒泡泡,菜刀又飞回来在水桶上拍了几下,很有点要砍漏人家的架势,于是水月终于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往下送水,鸣人抱着肚子笑得抽搐。

再不斩切菜是很强的,声音利落、整整齐齐、断口干净,土豆成发丝,肉片如轻纱,切完了他还很不满意,总觉得切得慢了一点。白柔声说这个不重要。鸣人也觉得不重要,相比起菜刀一定要跟饮水机摆在一起这种放置方式,什么都不重要。但再不斩不管把菜放到锅里这件事,切完了就到水龙头下冲一冲——全屋子的水都归白管——然后飞回饮水机旁边晾着。

鸣人慢吞吞地坐起来,小樱松开他的手,穿过手心的破洞已经愈合了,只是那一块颜色更浅。他身上血还没擦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陈旧的铁锈味,但在这屋子里所有有生命的物体都像闻不见似的。

他走到煤气炉前,拿锅接了水,放到灶台上,咔的一下开关拨动,火苗腾腾地冒出来,舔舐锅底。火光映着鸣人的脸,他注视着这烈焰,越凑越近,火焰从锅下绕出来,升起来,爬上了锅边缘,灼灼燃烧着,炙烤着空气。

鸣人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一声:“佐……”

水咕噜咕噜地响起来,提示他拿菜进去煮。

火焰温柔缱绻地焚烧着。

“忍者手上都沾过血,这种末路也很好吧。”

鸣人拿筷子拨动菜叶,没有点头。

等他把菜叶捞进面碗里时,他低着头,对自动灭了的煤气炉说:“……今天来的家伙少了。”

“级别提升了。”

“……嘛,算是吧。”

“吃完就去睡觉吧。”

“好。”

 

※※※

 

生命不止,杀伐不息。

这里是,手上染血之人堕入的“地狱”。

不复人形,不复力量,唯最不喜杀戮之人,行杀戮之事。

 

※※※

 

很长时间以来,佐助都以为自己只是陷入了一个漫长而可怖的幻术。

他曾乘着巨鹰,在群峰之上翱翔。他曾踏遍五大国,熟知每一处好的坏的风景,而心有归处。他曾身形矫捷,一记千鸟连时空都能斩断。

但那遥远得、遥远得,就像那些才是栩栩如生的幻境,而眼前这动弹不得的、仅仅作为一个煤气灶的囚笼才是现实。

最初他也不是在房子里,只是幕天席地,睁开眼就看到处于无尽的落日时分的、血一样的天空,将将要暗去,却还挣扎着亮起幽微的光。他长时间地凝望云朵,它们聚散离合,无时无刻都浸润在腥风里。时间久了,他甚至有点自我怀疑:我真的是人类吗?——不,我真的,曾是人类吗?

这里是地狱吗?是对他选择的一生的惩罚吗?是神对他的人生的否定吗?

如果是的话——

如果是的话,他脑海中短暂地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璀璨的、洁净的、和这世界截然脱轨的生气勃勃的容貌——如果是的话,他应该不会在这里见到他吧。

不知为何,他竟然感到安慰。

就在那时——

“啊,你在这儿啊。”

夕阳在那一刻变得很漂亮。佐助想。那是一张写满了疲惫的脸,眼睛比他记忆中的蓝色要深,是妖娆的竖瞳,眼角还有血痕,被汗液拉出纵横的浅印。他长久地注视着,一度忘了如何发声,他毕竟已经沉默太久。他胸中的火星却炸裂开来,一圈又一圈,蓝色的烈焰在枯萎的草场之心燃起了。

“啊啊啊!快熄掉!快熄掉!”那人忙乱地围着他绕圈圈,“开关是哪个?!这个吗?!喂,为什么我关不掉?!你自己关掉啊?!”

“白痴吊车尾。”他说,“你转错方向了。”

“怎么可能!我也是单身二十三年的男人好吗!”

“这里的一切和‘那边’都是相反的。”

“啊?是吗?”鸣人眨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惯用手,你微笑的弧度和角度,你细小的雀斑,你乱糟糟的头发的朝向。你的一切。

“你的观察力还真是毫无长进啊。”

“这里又没有镜子。”鸣人说,“我也没有遇到别人。啊,不过,我找到一座空房子哦。”

“哎呀。”他蹲下来,一把抱起佐助扛到肩上,笑眯眯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啊。”

“……嗯?”

“以前我说过吧,就算打断你手脚,也要带你回家的。”

“哈……”佐助说,“那还真是遥远的以前啊。”

“谁说不是呢。”

 

※※※

 

然后是小樱和井野,白和再不斩,水月,叼着装着伊鲁卡的杯子的卡卡西……鸣人或遇到他们,或把他们一个个地捡回家。

“开不开心,意不意外?又见面了呢!”他傻笑着说。

“开心个头啊?!”小樱暴起敲他的头,但含羞草的叶子柔柔的,没长开,打起来也不觉得痛。鸣人捂着头喊:“别打了别打了!土!土掉下来了啊!打扫的是我啊?!!”他嚷着:“井野你也劝劝她啊?!这个土也算是你的一部分吧?!”井野不答,从含羞草根部抖落的尘土飘起来,回到花盆里,樱在空中颤抖着飘荡了一会儿,也沉默地落了回去。

 

小樱和井野出去晒太阳后,鸣人跟佐助咬耳朵:“她俩这是什么状态?”

“因为彼此身上对方的痕迹过重吧。”佐助说。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啊。”鸣人狐疑地眯起眼。

“只是有脑子罢了。”

“哈?!你说什么?!”

“灵魂的表现形态而已。”佐助说,“大部分时候,人都是没法认识自己的。”

细小的火苗蹿了起来,一闪而逝,仿佛一个小小的、甚觉有趣的微笑。但鸣人并不以为方才的对话哪里有趣了:“……所以你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认知就是一个……煤气灶?”

“天知道。白还是饮水机呢。”

“啊,说到这个!白真的好厉害!他好像是能把地下水召唤出来!自从有了白,再也不用为水源东奔西跑了!神啊,感谢你!”鸣人感激地双手合十。

“……你还真容易满足。”佐助说。

鸣人愣了一下,笑起来:“至少感谢那些值得感谢的吧,经验之谈哦。”

“真是……”佐助就像被噎住了一样,“乐天呐。”

 

难道不值得开心吗?鸣人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能够再次见到那些以为永别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奖赏。至于那仿若诅咒的、奇诡的存在形式——他们变身术用得还少了么?但时而他心里也会有小小的疑问:为什么只有他是人形呢?空气中充斥着相似的疑问,但大家都温柔地沉默着。于是鸣人总是爽朗地笑道:“没道理只有我保持人形吧?肯定有什么办法让大家都变回来的。在那之前,大家就先住在一起吧!”没人想否决这个提案。在和彼此相遇之前,他们在那可怖的旷野中孤独太久了。

 

※※※

 

夕阳的位置是固定不动的,永远西垂,染红大半天空。但亮度会渐渐减弱,最弱时仅如血月一般,冷冷地嵌在深蓝得近乎漆黑的天幕末端。

荒野似乎是无尽的,但其一端有尽头。

从鸣人他们所住的房子,往夕阳的反方向走,半个晚上就能摸到无限延展的透明障壁。在那之后是永恒翠绿的树林和清澈明净的蔚蓝天空。落日的血色被障壁割断,留下横跨天空的一道细细的血线。他们试着沿障壁前进,但在七天七夜后回到了原地。而朝夕阳走的话,同他们类似的“存在”就多起来,愈深入便愈凶狠,愈没有成体系的语言能力,因此除非必要,他们很少离开房子周围两天的路程。

他们捡拾木柴,制成火炬。佐助点燃它们,让他们能在夜间远行。与人世炸裂的橙色火焰不同,这里黑色的树枝点燃后的火焰是蓝绿色的,蓬蓬地燃着,云一般上升,渗入天空,鸣人想自己明白鬼火从何而来了。

植物永远常绿,无法反映四季的变化,尽管天气仍有起伏,终究还是一天天转凉。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等待的末路可能是火种燃尽,只剩风雪的寒冷冬天。没人认真想过去计数,单单是默想漫长时光累入黑暗的庞然巨物,便轻易令人畏惧。怪兽出现后,他们又把时间划分为“战斗期”和“安宁期”,后者越来越短,最近已经没有了。有时鸣人负伤归来后,会蜷在床上打着哆嗦,并固执地一次次把佐助点燃的火熄灭。

“煤气中毒的话也太悲惨了吧。”他说。

佐助懒得与他争吵,因此通常是在他睡着后燃起火焰,蓝色的焰光之上只有薄薄一层橘色的冠,亮度很低,鸣人始终熟睡着。

但确实,一次也不曾煤气中毒过。

 

※※※

 

第一次遭遇怪兽那天同往常一样。毫不特殊,毫无预兆。他只是例行巡逻,希望能找到更多同伴而已,突然旁边就蹿出一个黑影,尖锐的牙齿往他脖颈上咬来,他下意识拔出苦无一下捅进它的腹部,血淹没他的手,湿滑、柔软而灼热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抖,他一下子便跪倒在地。

他抬起头,那东西渐渐化为黑炎,燃烧了一阵后消失了,他不死心地低下头看,看见黑炎燃烧过的地面,正缓慢地长出一株细小的新苗来。

不知为何,这诞生的新生命让他无比害怕。他后退了几步,开始飞奔。

那天,他比平时更早回家。

 

“大家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宁次他们和你也就是前后脚吧,怎么了,跑成这样?”

“我今天遇到怪兽了。就像一团黑漆漆的烟雾,但是可以杀死它。还有其他人遇到吗?”

“没有。你受伤了吗?”

“没有。”鸣人说,“没遇到就好。以后小心。”

 

但没人再遇到过那种怪兽。他们最多只会遇上来抢地盘的、与他们同类型的“存在”。那是简单的、与生前别无二致的战斗。

那种怪兽,似乎只会在鸣人面前出现。

如果鸣人是和同伴一起巡逻,也只有他能杀死它们。

只有他会看到漆黑黏腻的血液在日晖下转为鲜红的色块,燃烧,生出植物的新苗。

笔直、娇嫩的根茎撑起了三瓣叶片,在人世间被称为“车轴草”,如果是四叶,甚至还会被当作“幸福”的象征。它们野蛮肆意地生长,霸占了此世每一寸裸露的土地。

鸣人看着茫茫的草海,打了个寒颤。

 

他第一次意识到——

也许,“人形”才是那个诅咒。

 

※※※

 

“别开玩笑了。”佐助说,“那不是诅咒。”

“你怎么知道?!”鸣人喘着粗气,“直到现在我才有实感。”他跌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我现在才发现在这里‘人形’才是异类……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笨蛋啊。”

“灵魂形态而已。”佐助说,“煮点拉面吃吧。”

“到底是什么灵魂死了也还想要吃拉面啊……”鸣人说。

“……第一次听你抱怨这个。”

“我怕怀疑的话连这个都没有了嘛。”鸣人低声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真是乱七八糟。”

“……你还活着的世界。”佐助说,“是你还有能力保护他们的世界。”

“……这算是安慰?”鸣人抬起头,走向煤气炉,在沉默不答的佐助面前坐下,“说起来,佐助,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嗯?”

“你是靠什么燃烧的?”鸣人说,“白可以召唤水,水月只储存水,小樱和井野从阳光获得力量,我就不用提了,一日三餐都被你们追着吃——你呢?你的能量来自哪里?”

“真意外。”佐助说,“花了多久想到的?”

鸣人干涩地扯了扯嘴角:“从我不敢用火那天起。”

“那确实挺久了。”

鸣人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确实是拿自己命在烧的。”

“原理上是精神。”

“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冷静啊。”

“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啊。”

“火是人类最有力的武器。”佐助说,“宇智波一族是执掌火之团扇的一族。”

佐助笑着叹了口气:“我可是宇智波佐助啊。”

“……这个根本就无关紧要吧。”鸣人把脸深深埋入掌心。

 

※※※

 

“神啊——我许愿幸福。”

他们曾经接到一个C级任务。帮男孩找到99株四叶草送给他心爱的女孩。他们翻遍了木叶附近的每一寸草地,没有哪株车轴草没遭过他们祸害,什么五叶草六叶草都翻出来,才恰恰从数十万的三叶草中,找到那变异得刚好的99株。

“我许愿健康。我许愿财富。我许愿友情。”女孩睫毛翕动,和男孩深情对视。他们躲在草丛里,是三条散发着咸鱼味的单身狗。“然后……”她轻声说,“我许愿爱情。”

“开什么玩笑。”鸣人低声道,“一大半都是我找着的……你许愿爱情的话,能把剩下的给我不?”

小樱使劲拍打着他的头:“不要打岔!这里是高潮!不要打岔!”

“小樱……你真是被肥皂剧荼毒得不轻啊。”鸣人苦哈哈地说,“看看现实啊,现实的男人是不会那么花哨的!再说他根本不是自己找到那么多四叶草的啊!”

小樱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财富’也是构成幸福的要素之一啊?”

“听好哦?”她轻轻点着他的额头,“这四样,缺了哪一样都不能算作幸福啊!”

 

※※※

 

鸣人又出去巡逻了。越来越多的怪兽聚集到他们的家园四周,每个时段都要有人分区域巡逻。远远地,他看到右边高飞的燕子,他大笑着朝宁次挥手,对方在空中回以优雅的“8”字。

“真好。”鸣人喃喃。

他向来记不清怪兽的样貌,其他人也是,认知中“那就是怪兽”,是漆黑的、烟雾笼罩的、灼热且湿滑的东西。他们“认知到”,却“看不到”“记不得”,这种状况极度令人心惊胆战——如果就像恐怖片里的那样,那些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类呢?

他曾经试着沟通,但对方也只是狡猾而饥渴地伺机而动,冲着他不小心露出的破绽毫无犹豫地扑上去而已。所以之后他也不再犹豫了。

无论他战斗多少次,都看不到烟雾下的真相。

“如果佐助在就好了……”鸣人轻声说。宁次和雏田的白眼在这个世界,也只是让他们的视力变得更好而已,他们曾经持有的那些移山填海的力量,在这个空间中,都被静默了。但佐助是有轮回眼的人,如果是他的话,也许就能够超脱于诸般谜障吧——又或许,这就是他始终无法动弹的原因?

凭什么啊。

这么多年,无论是怎样的罪孽,都该赎清了。

 

※※※

 

“呐,佐助,你觉不觉得最近越来越冷了啊?”

鸣人抬起头,发现樱和雏田相亲相爱地挤作一团,他后知后觉:最近萧瑟的天气对含羞草和雏菊来说是太过分了。

“那小樱和雏田先不要出去了吧?风也很大,等天气转暖……”鸣人笑了笑。谁都知道不会有那么一天。

“啧。”樱烦躁地挥舞着叶子。

“佐助。”鸣人说。

“嗯?”

“木柴的话,可以吗?”

“试试看吧。”

樱有点迟疑地来回看着两人:“你们在说什么啊?”

“担心点燃木柴的话会把房子点燃啊。”鸣人自然地说。

樱吁了口气:“你们想太多啦!我和雏田毕竟不是真正的草啊?挑个好点的天气出去就是了。”她和雏田一同静静地微笑着:“我们真的有变强啦!”

 

※※※

 

“佐助?”

“……嗯?”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呢?”鸣人背靠着煤气灶,平静地直视前方,手紧攥着灶台边缘,指节发白,“自从到这地方后,无论我什么时候叫你,你都会立刻回答。”

“因为这边的你难得的很少会问蠢问题。”

“是吗?”鸣人笑了一下,“总感觉,最近你回应我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啊。”

“……”

“我之前一直想着,如果点燃的是木柴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消耗你的精神了。直到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啊,为什么我自己不尝试一下钻木取火呢?”

“然后,那样单纯地点燃的火,哪怕用的木柴一模一样,哪怕是平静无风的天气,也又容易炸火星又容易熄灭,根本不像你给我们的火一样能稳定地烧到最后一刻。”

“最重要的是,那种火的颜色,是绿色的。非常纯粹、阴冷的绿色。根本不像你给的火焰,就像极光一样漂亮。”

“佐助,你跟我说实话。”鸣人低下头,“你还能撑多久?”

佐助懒洋洋地说:“十几年总是有的吧。差不多也能让一个人寿终正寝了。”

鸣人深吸口气:“好。行。那就算还有十几年。”他突兀地笑了,“十几年是吧。”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轻轻敲了敲炉灶:“我找到小樱的时候,她只能在空中飘五六分钟而已。现在她在外面跑一天都没问题。天天以前必须要有人扯着线,才能真的像风筝一样飞起来,现在甚至连风都不需要了。但是你呢,佐助?!”

“——还有十几年?我说啊,佐助,你以为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啊。你根本从来没有出去过——不,动弹过吧?!”仗着其他人都出去了,鸣人的声音肆无忌惮地高昂起来,“是,我承认,一开始我真是被吓坏了!以为死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什么都可能动,什么都可能是人,什么都可能是敌人——但是,我找到你了啊!我最先就找到你了啊!”

“所以,凭什么啊。凭什么所有人都在渐渐强大,凭什么所有人都想开了,凭什么所有人都能动,只有你——只有你在和这鬼地方一起冷下去啊?!到底为什么啊?!我明明最先找到的就是你啊?!为什么反而是你——”

动弹不得。仿佛每一刻都要燃尽自己才能存在。

“为什么啊……”鸣人的手臂软了下来,手掌温热地抵在炉灶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所以我才说泡面万岁了啊……”

“煮把菜而已,凤仙火术的二十分之一,你太夸张了。”佐助说,“可能是以前走多了,现在就不想跑了吧。”

“……会幻灭的啊。”鸣人压抑着哽咽,“谁想看男神变成家里蹲啊。”

“至少是在家里蹲着吧。”佐助说,“把脸擦擦,我可不想把小樱得罪了。她现在简直护崽得不行。”

“千万别让她听到。”鸣人低低地笑起来,“更年期的女人超可怕啊。”他顿了顿,“但那也……很年轻啊。”

对于死亡、对于落入这个地狱,无论是谁,都太过年轻了。

 

鸣人一直对佐助近似于认命一般的平和姿态感到诧异。

他曾经敬佩过佐助的不动如山,也感激过佐助的温和坚持,但到头来,在他心中叫嚣的只剩下悲伤和愤怒。

够了啊。无论如何,真的已经够了啊。

佐助比他先走一步。他自己走的时候虽有不甘,却也不害怕。

从佐助被他找到时的状态来看,佐助应该是独自一人在那个旷野里,动弹不得地仰望着凝固了时间、仿佛月读一般的天空,就那样仰望了许久。在那漫长的时间里,佐助都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呢?

而无论他的内心怎样死寂,宇智波佐助确确实实是漩涡鸣人在这个地狱里所能找到的,唯一的、温暖的、灼热的存在了。

“……我许愿、幸福……”鸣人闭上双眼。

佐助叹息一声。温暖炙烤着鸣人的脸庞。于是他知道他又点燃了火焰。

那是奇异的感受,明明闭着眼,眼前却并非一片漆黑,橘红的光温柔地渗入眼底。风从大开的窗户吹入,他嗅到草木的辛香,土壤的沉闷,隐隐的血气。而在极远处,他知道那里有郁郁葱葱的假象森林——他们永远无法接近的、生命的边界。

 

※※※

 

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察觉到呢?

四叶草苦恼地想着。

此处并非罪大恶极之人坠入的“地狱”,而是心有犹疑者所需逢经的“炼狱”。

 

※※※

 

“佐助?”

“嗯?”

“‘幸福’什么的,跟‘在哪里’一点关系也没有,对吧?”

“是。”

“那,我出门了。……佐助?”

“……一路顺风。”

 

※※※

 

他向来是不信这些的。

击杀了又一只怪兽后,鸣人看着黑炎后生成的四叶草,抿了抿嘴。

最坏也不过一死——死亡早成旧识。

鸣人在四叶草旁坐下,浅淡的霞光笼住他们。旷野陷入虚伪的静默,这种静默是剃刀,无形地剥离一切,在广阔天地中,人很快就会失去遮掩的想法,渐渐地自我粉碎,只剩下对茫茫然的前生后世生出敬慕和畏葸。自鸣人找到佐助后,已经很少会有这种感觉了。

他抬起因为僵硬地拄在地上太久而沉重、麻木的手,血液流通时带来些微刺痛,双腿也因为走了太久而发出酸胀的抗议。这种身体的不适,正是他“活着”的证明。但是,在鸣人目不能及之处,一定有没那么幸运的人,在怪兽袭击下死去吧。

他忽然意识到:最先让他真正意识到“死亡”这回事的——不正是宇智波佐助吗?

命运还真是轮回得讽刺啊。

只是因为白的温柔,他们才有了后来的“人生”——那也间接导致了白的死亡。

在更为遥远的过去,他们能活下来,也只是因为父辈温柔的、坚定的、咽下血泪的笑容而已。

“生”——向来是从“死”开始的。

正所谓等价交换,新生代的繁荣,建立在旧时代的废墟之上。

冰冷的铁血法则,就是到哪里都能适用才对。

但在这个世界——这个本该让人感到绝望、仅仅为了惩罚而存在的世界,鸣人却始终有一种微妙的不和谐感。

就像如今吹拂脸颊的微风,如此温柔。就像每日倾泻的朝晖和晚霞,如此绮丽。就像亲手触碰到的水、草、花,乃至极光一般的火焰,都如此美丽。简直就像在拼尽全力地呼喊着:“看!活着!”如果要宣扬战争的话,所有人都变成嗜血野兽不会更好吗?如果要渲染绝望的话,藉以怪兽的幻象,同室操戈不会更惨吗?如果要降下饥饿和瘟疫,那么——没有食物,尸横遍野的战场,更符合“地狱”的审美吧?

哪会有“家居百货”般的形态,哪会有安裕居所的可能,哪会有——拉面这种东西啊。

这当然是个诡异的、无尽麻木的世界。

但如果心怀感激的话,说是怀抱着被扭曲了的温柔的世界,也未尝不可吧。

所以——

不对。

漩涡鸣人睁开双眼。

“生命”——是从“生”的希望开始的。

——从接受“死亡”,但拒绝“湮灭”的希望开始。

他侧头看向身边,深深呼吸,就像要把一直以来郁积的迟疑和痛苦,用胸腑的挤压排除体外似的,倾尽全力地呼吸,这才恰恰能控制住手的颤抖。

在这死亡的世界里,有且仅有的、唯一出现过的转化——

正是这怪物死后燃烧出的,小小的嫩芽。

 

※※※

 

“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鸣人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

“你拿的是什么?”

“啊,之前不是说过,怪兽死了以后会长出苗嘛,今天我摘回来了。”鸣人指尖捻着细细的茎,“难得是四片叶子呢。”

“唔。”

“佐助,我有个想法。”

“嗯?”

“地狱的话,寻求财富也没什么意义吧,死人也不花钱……”

“真是应该上天堂的发言。”

“然后友情的话……我现在有很多朋友啦。爱情么……”

他们相对沉默了片刻。

“……健康,是怎样的标准呢?”

这个问题长久地悬置空中。鸣人笑起来,打开窗,闭上眼,默念了什么,而后伸出手,风将那片四叶草轻柔地带走。鸣人目送它远去,在四叶草触碰地面之时,它又一次燃烧起来。

这次是橙色的火焰,它静静地燃烧着,然后,从火焰中长出了洁白的花朵。鸣人飞快地冲下楼,凑近了瞧,它球形的花序上满是密集的花,每一朵花的花梗都结在总花梗上,层层簇拥着——仿佛莲花一般。

他摘下它,看它在手中化作几不可见的金色光点,向天空飘去,心脏怦怦地跳动着。

 

※※※

 

“鸣人啊。”小樱怜惜地用叶片抚摸鸣人的头,“哪怕你现在突然有了少男心,也改变不了你的岁数加起来已经是奔四的大叔的事实哦?”

“我、我知道!”鸣人满脸通红,“但试试总没坏处!”

“所以,你就拿着这小小的四叶草,打算许什么愿啊?”井野兴奋地在他眼前忽上忽下地飘动,“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啊?就是那种怪物打完之后,会烧起来,烧完后地下会冒出来……”

“……所以,象征幸福的四叶草,是……”小樱和井野默默地飘远了些,“我感觉不太靠谱。”

“同意。鸣人,你还是谨慎点比较好。”卡卡西说。

天天可惜地感叹:“唉,这世界怎么没有猫薄荷呢。”卡卡西“喵”了一声:“我先说好,我可是狗派。”

大家的神色一瞬间非常一言难尽。

鸣人可怜巴巴地眨眼:“真、真的很傻吗?”

“对啊对啊。”大家一致点头,“这里可是地狱诶。不会有这么梦幻的发展啦。”

“啊……我知道了。”鸣人悄悄看了一眼佐助,“行吧。”

 

※※※

 

“——佐助。”

“我拒绝。”佐助立刻说,“想都别想。”

“试试看总没坏处。”

“你考虑过后果吗?古往今来,和恶魔做交易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啊。”鸣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佐助头疼地叹气:“想明白了吗,真是——”

“想明白了。”鸣人握拳,“是我许愿又不是佐助许愿,我根本不需要你同意啊!”

“喂,鸣人——”

“啊啊不听!”鸣人捂住耳朵,“神啊!我许愿!快点让这家伙变回来吧!”

 

——什么也没发生。

 

“……我感觉自己好傻。”

“是啊白痴吊车尾。”

“一脸严肃地阻止我的你也傻透了。”

“……闭嘴。”

 

※※※

 

“我祈求。”

“……嗯?鸣人?这么晚了还不睡?”

“啊啊,我出去一下,突然睡不着,我出去一下跑个圈!”

“哈啊?白天还不够你累的啊?”

“好啦好啦,你睡吧,就当是巡夜了!”

“今天的巡夜是……水月……”樱强打着精神,声音却迅速地弱下去,“可别……干傻事……”

“……睡得可真快。”

 

鸣人蹑手蹑脚地出了门,避开水月巡夜的路线,一直前行,直到他所能走到的、被透明障壁封住的树林的边界。

他拿出那株四叶草,小心放到地上,让土壤埋过它的根部:“电影里都是这么做的吧……”

只是试一试而已。

他站起来,清清嗓子。

“——我许愿。……感觉好傻啊。”

“呃,所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等价交换?收走这朵花的生命然后让佐助那家伙回来?”

四叶草静静地扎在土壤里,甚至不似当时一般化为光点。

鸣人蹲下身,轻轻戳了戳它:“喂,别太过分啊。差不多就得了。”

“……呃,我诚心请求?神明大人?死神大人?虽然那家伙总是特立独行,自作主张,有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有时话多得让人想抽他——但是,在死后的世界这事上,就别给他特殊化了,行吗?”

“煤气灶也好,火把也好,既然现在我们也会钻木取火了……可以把他这个角色定位拿掉了吗?”

“既然是所有人都会变强的励志世界,男二渐渐变弱的话也太讨厌了吧,抢主角人气吗?!”

“……真的,够了吧。”

“那家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什么十几年——我和他认识多久了啊。如果不是因为快到最后了,那家伙一定能瞒得死死的,绝对不会让我发现异常。”

“这里是地狱吧,是要惩罚吧。那就好好地给我说明白啊,那家伙到底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不管是什么惩罚,我和他一起就好了吧。”

“我,漩涡鸣人,在此许愿:‘让宇智波佐助回来吧。’”

鸣人眨了眨眼。那株草——那株见鬼的、柔弱的、诡异的、莫名的草,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天幕漆黑、凝重,这是透明障壁“那边”的世界和“这边”的世界唯一共享的苍穹色泽。

鸣人“哈”地一笑,手垂下去。

“啊啊,果然傻透了。到底是地狱啊,怎么可能有这么梦幻的发展。”

他一把扯过四叶草,握紧了,草汁染入掌纹。“这样才对嘛。”他想着,“向神明祈祷——这么不靠谱的事——”

他站起来,大声地笑着,然后攥紧拳头,一拳一拳,砸向那透明的墙。

“喂,给我听好。”

“神也好恶魔也好不管是哪里的家伙也好——给我听好了。”

“哪怕一天也好——无论要找多久——但哪怕一天也好,我会让佐助回来。”

“……就算他一副无所谓的死样,我还是——”

“他一直是呆不住的人啊,几年、十几年,一直呆在一个房子里,一直保持一个位置,无论是谁都快到极限了吧?”

“说到底,凭什么用这种方式惩罚他啊?!无论有什么错,讲清楚,我和他一起尽力弥补不就好了吗?!”

他喘着粗气,通过怒吼出的话语真切地意识到:如果再一次看见佐助死在自己面前的话,那就真的是——永别。

是燃尽灵魂、连可供吊祭的片缕也不会剩下的,彻底的“湮灭”。

要如何拒绝那样的“湮灭”?要如何拒绝必然的“规则”?要如何拒绝惩罚根本没有错的人的“错误”?!

这是完全无解的死局,也是没有意义的判罚。神灵根本不存在——更不会回应。

在这里的,能够付出的、能够接收的、能够宣誓的、能够行动的——只有自己。

 

“我在此——祈求。”

 

鸣人紧握的手渗出血,右掌按在透明障壁上。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发出宣言。

——并非祈祷,而是宣战

然而,对这样丝毫没有敬意的行为——世界回应了。

墙震动着、嗡鸣着,圈圈涟漪扩散开去,温柔的金色在鸣人身后一点点亮起,荒原被莲台似的细小白花占满,它们颤抖着层层打开,仿佛剖开心腑,从中飘出金色的光点,一直升到天上,它们便又枯萎,化作蓝色的火焰,渐渐熄灭。

它们柔和而静谧,旷野上开满星星。

看不到这一切的鸣人跪在地上,额头靠着生与死的鸿沟。

 

“——我祈求,宇智波佐助会回来。会完完整整地,回来。”

“无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只要我拿得出的,无论什么都可以。”

“大家……都死了。这里也早就不是木叶了。甚至连人间都不是了。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啊!”

“我和那家伙约定了——在‘另一个世界’会相互理解。”

“所以,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他做的呢?”

“我这一生,都很幸福了。”

“所以,我祈求——我祈求宇智波佐助能幸福。”

“我以我的健康祈求。我以我的财富祈求。我以我的友情祈求。我以我的爱情祈求。”

“——我以我所有的幸福,祈求他能幸福。”

 

※※※

 

“鸣人?!”

“啊,呃,怎么了?”

“你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

“啊,没干啥啊,就是去跑了个步……”

鸣人被樱一把拽进房里,含羞草支棱着叶子直指向用被子包住自己的男人,喜不自胜:“是佐助啊!佐助回来了啊!!!”

佐助看着鸣人:“……你做到了。”

“……是啊。”鸣人嗓子干涩得厉害,“你个混账。”

对于这句指摘,佐助却只从他那端肃的面具中,露出了仅供彼此辨识的、罕见的、少年般的“能奈我何?”的无赖笑容。

“真好啊……”樱哭起来。

雏田拉拉她的叶子:“不觉得,今天难得地暖和么……?”

“真的,风也很舒服——啊,我都忘了,三叶草是会开花的啊……”

鸣人笑起来,抬起手,颤抖地、轻微地挥了挥:“哟,好久不见。”

佐助点了点头,良久才回,带了些微鼻音:“……好久不见,白痴吊车尾。”

 

※※※

 

这里是罚予手上染血之人的地狱。

不复理解、不复慈悲、不复人形、不复希望。

——同时,也是被仅仅一人“舍弃一切”的祈愿修正的“炼狱”。

 

※※※

 

我在此祈求。

以我高傲的自由祈求。

以我安宁的归宿祈求。

以我绝世的力量祈求。

我在此祈求——我的爱人将坚毅,勇敢,追寻希望,一如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将缄默、我将忍受、我将注视、我将等待。

我以我的一切——

我祈求他幸福。

 

END


大家好~
很荣幸能参加这个本子!谢谢大家来参加佐鸣茶会!
……最后竟然交上了,我简直泪流满面。
嗯。虽然小说应该只以内容决胜负,但请允许我稍微为自己辩解一下:之所以会出现《幽灵公主》一般的场景!完全是!因为!这篇本来的构思只有“第一节”……对。这个只差一步就能“大团圆”的结局,完全因为本次茶会“花”之主题而发生的逆转!
思路大概是:花——四叶草——幸福——车轴草——轮回——许愿……嗯?回应“希望幸福”的神明,根本不存在吧?(笑)这样与微妙扯上的宗(邪)教(恶)背(力)景(量)毫不契合的思路。
其实只是个简单的故事:拥有轮回眼的佐助预见到了死后的世界,面对那样麻木的、重复杀戮的绝望,他以“一人之力”的祈愿,修正了——以除了“伪装正常”的必要的视觉、听觉和语言之外的感官,以及不能移动、耗尽灵魂为代价,希望自己的爱人能看到一丝希望。
然后,鸣人也以自己的方式回应了这个祈愿。不是向神也不是向谁,而只是向自己起誓:无论是怎样的末路,都两个人一起闯过去吧。
然后,世界回应了。


……嗯,很符合“自助者,天助之”的健康积极向上的理论了……吧。
祝大家看得愉快~有机会的话,真想写一写那个没被修正过的世界呢。:-P

无论多少次,佐鸣还是能给人力量啊……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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